第143章 痛是唯一的味(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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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未破,炊火阁内烛影摇红。

苏晏清伏案已整夜。

案上摊开的不止是《炊政手札》,还有数十张百姓居所图、墨料样本与食盒残片。

她指尖轻点槐荫巷布防图,目光如刃,划过每一户人家的位置——十三人,无一例外,皆住城南;家中陈设不同,贫富各异,却都曾在门楣张贴过那幅“万民宴”白布横幅。

她闭目,舌尖剧痛再度袭来,像有细针在骨缝间穿刺。

这不是错觉,是她的“心觉”在回应毒性残留的波动。

自从感觉尽失,痛便成了她感知世界的唯一通路。

每一次灼烧般的刺痛,都是身体对真相的低语。

脑海中,一幅无形的“滋味图谱”缓缓铺展。

那是她多年研习饮食与人性所凝成的直觉体系——人心有味,居所有气,物染其主。

此刻,图谱中一点接一点亮起微光,凡曾接触伪墨者,命宫位泛起腐甜涟漪,如蜜中生蛆,甜得发馊,甜得令人作呕。

她猛然睁眼。

“他们不是要毁我。”她低声自语,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是要让‘信’本身变成毒。”

若只是陷害她一人,大可散布谣言、伪造证据。

可对方偏要用她的名字立誓,用她的脸入梦,用她亲手送出去的食物作为恐惧的媒介——目的早已超出个人恩怨。

他们在动摇一种信念:你所相信的温暖,可能是阴谋;你所依赖的善意,或许正是毒药。

这才是最狠的一刀:让人不敢再信。

窗外雪落无声,炉火将熄未熄。

苏晏清提笔蘸墨,写下新令:“重制刻模,加‘痛钩’。”

不多时,小刻工被召至阁中,双手冻得通红,却稳稳捧着一套新雕模具。

他是老匠之子,手艺精绝,尤擅微雕阴文,连半粒米上都能刻出九曲回廊。

“在这九字末尾。”苏晏清指向“此食无毒,苏晏清亲尝”,指尖落在最后一个“尝”字的收笔处,“加一道钩,回锋如针尖,深不过三丝。只有心觉敏锐者,触之才有刺痛感。”

小刻工怔了怔:“大人……这钩有何用?”

“它是印记,也是试炼。”她淡淡道,“真信不怕验,假义藏不住。凡无钩者,皆为伪作。”

他又低头细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那钩形竟隐隐构成一只闭合的眼睛轮廓,似在暗中凝视。

与此同时,阿粟挎着铜尺出门。

尺面涂了一层极薄的“雪底红梅”粉,乃苏晏清特制——遇伪墨则焦,见真味则润。

她穿行街巷,不动声色地轻抚各家门框、食盒、布幡。

起初无人察觉,直到她在一家粥铺前驻足,铜尺掠过门帘系带,尺面倏然浮现一道焦痕。

她不动声色记下地址。

三日后,风势转急。

一名妇人冲至炊火阁前,披头散发,哭嚎不止:“苏晏清!你昨夜带兵屠我全村!血流成河,孩童惨叫!你说要施粥济民,原来是为了养肥了再杀!”

人群哗然。

阿粟迎上前,取出铜尺,在妇人手中伪盒底部轻轻一拭。

刹那间,尺面梅花褪色,现出一圈焦黑裂纹。

“无钩。”她朗声道,“且涂墨含‘梦香’残毒,非官制。”

话音未落,围观百姓已有数十人掏出自家食盒互查。

有人发现盒底字迹虽同,却无那细微回钩;有人拿铜尺一试,尺面立刻冒烟焦灼。

消息如雪崩般蔓延。

一夜之间,四百七十三份伪盒浮出水面,来源集中于城南一处隐秘作坊。

萧决亲自带队突袭,当场擒获十余名工匠,搜出大量伪制布幡、墨锭与空盒,更有账册记载分发路线与目标区域——全是灾后赈济重灾区。

而幕后掌事者,竟是梁守义旧日心腹。

消息传回炊火阁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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