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北灶有灰,甜从痛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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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油布包裹的密信。

“三名政事堂重臣……昨夜密议……若三日内陛下未复开安神汤,便以‘龙体违和’为由,奏请监国!”

厅内骤然寂静。

阿麦倒吸一口凉气。

监国意味着摄政,一旦成立,皇帝形同虚设,朝权易主,而苏晏清所破之局,也将付诸东流。

苏晏清却笑了,笑意清冷如霜刃。

“他们等不及了。”她转身打开柜匣,取出十坛密封的香粉,正是改良后的“雪底红梅”,“每三日焚一炉,置于乾清宫外风道口。我要让陛下记住,清醒虽痛,但——痛,能杀人。”

她将香坛交予萧决:“你的人可信?”

“每一坛,我都亲自押送。”他答得干脆。

风雪渐起,夜色深沉。

启程前夜,整个京城仿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苏晏清独坐房中,窗外雪光映照,屋内烛火摇曳。

她闭目,舌底梅核隐隐作痛,像一根埋入血肉的引线,随时准备牵动雷霆。

忽然,那痛微微一颤——

不是来自体内。

而是仿佛从极远之处,顺着风脉穿山越岭而来,一丝极淡、极诡的香气残影,裹挟着焦杏与腐木的气息,悄然掠过她的感知。

她猛地睁开眼。

金殿方向,灯火依旧辉煌。

但她知道,有一场火,已经在千里之外,悄然燃起。

第134章 风起北原,香火引路

启程那日,风雪如刀。

城楼之上,千军万马皆披银甲,战马喷出的白气在寒空中凝成雾障。

苏晏清立于最高处,青衫猎猎,不着斗篷,任风雪扑面。

她回望金殿——那一片辉煌宫阙,琉璃瓦上积雪压枝,朱红宫墙被雪光映得近乎苍白,仿佛一幅褪色的旧画。

三年来,她以笔为锅,以策为料,在朝堂这口大鼎中煎熬翻滚,只为守住一口“正味”。

可如今,真相的线索不在奏章之间,而在千里之外那片荒芜冻土上的断灶残灰。

她闭目。

舌底那枚蜜浸风干的梅核骤然刺痛,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神经深处。

痛感并非来自体内,而是顺着血脉逆流而上,仿佛有某种东西正从极北之地穿透风雪、越过山河,向她发出无声的召唤。

然后——她“尝”到了。

一缕极淡、极诡的气息,混着焦杏的苦香与腐梅的浊腥,悄然滑入她的感知。

那不是寻常烟火味,也不是炊食之气,而是一种被扭曲的“香”,像是将药性炼至癫狂,把人心焙成燃料后升腾出的邪火。

她的睫毛微颤,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你们……在烧‘赤心散’的祖方。”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用活人试灶,以忠魂为薪?可惜啊……那心锁灶的火种,从来不是谁都能点得起来的。”

据《膳政秘录》所载,“赤心散”原为前朝御医所创,本意是以温补之香安神定志,后因配方中暗藏迷神导欲之物,被列为禁方。

而真正令人胆寒的是,此香唯有在特定地脉、特定时辰、以特定心境之人作引,方可点燃——所谓“心锁灶”,便是借香惑人、以味控心的禁忌之术。

祖父临终前曾言:“灶能养人,亦能噬人。若火出于怨,烟生于恨,则百里无收,万民心锁。”

而现在,那不该存在的火,竟真的燃了。

她睁开眼,目光如刃,劈开漫天风雪。

“走。”她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未再回头。

阿麦紧随其后,两名玄镜司暗卫隐于雪幕之中,如同幽灵护法。

萧决没有同行,但他留下的铁令已先行北送,沿途关隘闻令即开,无人敢阻。

马蹄踏碎冰层,队伍疾驰而出。

风雪卷起旌旗,将他们的身影迅速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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