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舌底藏痛,母疯言真(2 / 3)
不久,香师颤声来报:“主料中含一味‘回甘残渣’,其分子结构……与苏正卿幼年所制‘甘露膏’高度一致,误差不足千分之一。”
萧决猛地抬头。
甘露膏——当年御膳苏家献给先帝的养生圣品,以三年蜜酿、九蒸九晒的玉露莲心制成,入口生津,回味无穷。
而苏晏清十岁便能独立调制,被誉为“舌底藏甘”。
如今,这味本应滋养帝王的良方,竟成了炼制控心之香的引子?
他指尖抚过香灰,眼中风暴翻涌。
与此同时,小香童被押至膳政司外堂。
他年不过十二,瘦弱沉默,面对审问始终低头不语。
直到阿嗅被人扶出,脸上还带着病态苍白。
小香童猛然抬头,瞳孔剧震,嘴唇哆嗦着,终于开口:“每夜子时,监正大人命我焚‘归心引香’……香灰必须由‘火鼻’试燃……否则,香不灵。”
“活鼻?”苏晏清站在屏风后,声音平静。
“是……是能闻出香魂的人。监正说,唯有纯净之鼻,才能唤醒香中意志……阿嗅是最后一人,若他也废了,就得再找新的……”
她闭了闭眼。
所以,那些失踪的孩子,不是病死,不是逃亡——是被一炉炉烧成了香灰,用来驯服帝王的心智。
而她的味道,竟成了这场祭祀的钥匙。
回到静室,苏晏清独坐灯下,手中捏着那半片焦陶。
烛火映照她侧脸,轮廓冷峻如刀削。
她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味者,心之引也。能以味驭人者,必先被味所困。”
原来,她自以为以痛觉代味觉,步步为营,破局而出——
却不知,自己早已是局中之引。苏晏清指尖发冷,如坠冰窟。
烛火在她眸中摇曳,映出那一片焦黑陶片的残影,也映出老香奴癫狂时的面容——“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替他们闻着。”那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她心底最深的缝隙。
她原以为自己是执刀破局之人,以痛觉代味觉,步步为营,靠的是智谋与隐忍;可如今才知,她不是局外人,而是这场横跨三代的“味劫”里,早已被写定的引子。
她的甜,她的甘,竟成了控心之香的魂引。
她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幼年庭院中,祖父教她封坛酿蜜的情景。
“三年为限,藏梅入心,待其腐而不败,化苦为回甘,方可称‘残甘’。”那时她不解其意,只当是厨艺秘传。
如今才懂,祖父早知此术将被逆用,故以童真之手,埋下反噬之种。
她取出暗匣中的“残甘蜜”——瓷罐启封刹那,一股极淡、极幽的酸甜气息悄然弥漫,似有若无,却直透肺腑。
这蜜由她十岁所藏的蜜渍梅核经三年自然发酵而成,未曾添火,不假外力,全凭时间与记忆催化。
每一口,都是她对“甜”最后的执念。
她将蜜封入舌底夹层,舌尖骤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那是久违的“味觉”错觉——并非真正尝到甜,而是痛感逆流而上,撬开尘封的记忆闸门。
恍惚间,画面浮现:宫墙血色未干,铁链拖地声沉闷如雷。
那夜,祖父被押出御膳房,白发凌乱,回头望她一眼,嘴唇微动,似说了一句什么。
而空气中,飘着一缕极轻极诡的香气——初似梅花清冽,转瞬却泛出焦糖般的黏腻甜腥。
正是“归心引香”的雏形!
她猛然睁眼,冷汗浸透中衣。
洛明徽……那个如今位居钦天监监正、道貌岸然的老臣,早在先帝朝便已布局。
他借熏香之名,豢养“嗅奴”,以活人鼻魂祭香;再用她苏家传承的“甘露膏”为引,炼制能操控帝王心智的奇香。
三代人的苦难,不过是他登顶权柄的薪柴。
而她祖父当年被诬“以食谋逆”,恐怕正是因为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