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口饭里,藏着七条命(2 / 3)
次日清晨,味奴丙照例端粥前往后山,中途突感喉舌剧痛,身形踉跄,扑倒在灶台边。
他开始抽搐,舌头剧烈颤抖,竟从舌底硬生生吐出一枚蜡丸,色泽暗褐,表面布满细密纹路。
苏晏清戴上薄绸手套,将其剖开——里面是一张微型羊皮卷,绘着复杂的味觉经络图,标注着无数细如蚊足的符号。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图谱中央,赫然写着三个小字:“第七童”。
而那主导香气的基准线,正是梅香。
频率、振幅、衰减曲线,与她肩伤处渗出的气息完全吻合。
她缓缓收起图谱,指尖微微发颤。
原来她从来不是逃离灾难的人。
她是那个被精心保留、等待重启的“活引”。
风穿过空荡的灶房,吹动墙上的残符,像无数亡魂低语。
帐外马蹄声急,萧决的身影出现在雾中,玄镜司铁卫紧随其后。
他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又落在桌上那枚蜡丸残壳上,声音低沉:“你找到了什么?”
苏晏清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轻将图谱收入怀中,望向后山深处那片终年不散的浓雾。
“该去的地窖,还没打开。”
而在那之下,七口铜棺静静沉眠。
萧决踏入后山禁地时,天光尚未破晓。
浓雾如絮,缠绕着嶙峋怪石与枯死老木,仿佛此地本就不属于人间。
他抬手一挥,玄镜司铁卫立刻散开布阵,刀出鞘,弩上弦,脚步无声却如铁流推进。
苏晏清紧随其后,黑袍拂地,指尖冰凉地攥着那枚蜡丸中取出的羊皮图谱。
她每走一步,肩头旧伤便隐隐作痛,像是有火在皮肉深处缓缓燃烧。
地窖入口藏于一道断崖之后,被藤蔓层层遮蔽。
铁卫以火把燎开荆棘,露出下方幽深向下的石阶,湿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焦木与陈年香灰的气味——那是焚烧人骨的味道。
七口铜棺静卧于地窖中央,排列成北斗之形。
六具已然开启,棺内空荡焦黑,唯有底部残留几缕烧尽的丝绦残片,颜色各异,分明对应当年七童颈间所系。
第七棺居于“勺柄”末端,封缄完好,铜盖上刻着繁复的锁纹,竟是以“味脉九转印”封印而成,非通晓《味经》者不可启。
萧决蹲下身,指尖轻抚棺体,忽觉一丝异样——这铜质温润,不似百年寒棺,倒像常有人以体温养护。
他猛然抬头,目光刺向苏晏清:“他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苏晏清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她缓缓跪坐于棺前,从怀中取出那张羊皮图谱,与棺盖上的纹路一一对照。
当最后一道螺旋线重合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阿麦撬开棺盖的一瞬,火光照亮了内里。
一件素白童衣静静叠放,袖口绣着一个小小的“苏”字,针脚细密,是祖母的手法。
衣下压着一册薄册,封面斑驳,墨迹褪色,却仍可辨三字:《味童录》。
她翻开第一页,指尖几乎颤抖。
“七童择主,以味为契。六童焚身饲引,唯第七童留命承脉。苏氏女,天生灵舌,通神识味,可纳九转香魂,宜藏庙堂,待时而启。若其归位,则‘金殿御膳’将现,天下食政,尽归香主。”
字字如刀,剖开她二十年来以为的“逃出生天”。
原来祖父那一夜,并非护她逃离,而是亲手将她送入国子监的考场——那地方远离宫禁、不受香火供奉,正是最安全的“藏器之所”。
他宁可背负叛主之名,饮鸩谢罪,也要让她活成一名读书人,而非祭坛上的容器。
所以……他是以死为盾,替她斩断了宿命之链。
泪水滑落前,她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营中骤然铃响!
清脆、急促、带着某种诡异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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