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汤照心,谁在发抖(2 / 3)
小女孩看见——正是幼年的苏晏清。
原来如此。
祖父不是误判,是唯一看破阴谋的人。
而他们,杀了知情者,栽赃忠良,用一百年的“会审仪式”不断加固这场精神牢笼。
她睁开眼,眸光如刃。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风穿过鼎耳,发出呜咽般的鸣响。
香宗站在高台边缘,衣袍猎猎,手中金鼎令符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他望着那呕血的味殉甲,望着那张显出毒纹的试纸,望着苏晏清手中那柄斑驳铜勺——那上面螺旋暗纹,正微微反光,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历史烙印。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辩解,也没有怒吼。
只是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透着悲怆与执拗。
“你们懂什么?”他喃喃,“大靖之味早已腐朽……礼崩乐坏,百官昏聩,若不用这一缕‘通天之香’唤醒他们……这个王朝早就烂透了!”全场哗然。
金殿前的风骤然凛冽,卷起鼎炉中残余的香气,如烟似雾,却再无人为之迷醉。
那股曾令人神魂颠倒的“通天之香”,此刻闻来竟带着腐朽般的甜腥,像是陈年血迹在烈日下蒸腾出的气息。
百官惊疑不定,面面相觑,有人已悄然后退,唯恐沾上半分“赤心散”的污名。
萧决踏前一步,玄色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索命无常。
他目光冷峻扫过全场,只一声低喝:“玄镜司执令——封场、锁鼎、拘人!”话音未落,数十名铁卫已如黑鸦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上,刀不出鞘,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青铜鼎盖被重重合上,火焰熄灭,只余袅袅残烟,像是九味盟百年执念的最后喘息。
香宗踉跄后退,背抵高台栏杆,手中金鼎令符紧握至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他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如裂帛:“你们懂什么?大靖之味早已腐朽!礼崩乐乐,朝纲如泥,若不用这一缕香唤醒他们……这个王朝早就烂透了!唯有以死证道,才能唤醒世人!”
苏晏清却 шaг上前,步履沉稳,不疾不徐。
她眸光如水,却深不见底,直视香宗浑浊而狂热的眼:“你唤醒的不是真味,是恐惧。是用幻象代替真相,用控制代替教化。”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凿入人心,“而我今日要证的,不是通神,不是见瑞,是百姓能安心吃一口饭的‘真’。”
香宗瞳孔一震,似被刺中要害,嘴唇颤抖,却再无法言语。
就在这死寂之中,跪伏于地的味殉甲忽然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出,染红胸前香灰。
他浑浊的眼中竟泛起一丝清明,颤抖的手缓缓探入怀中,取出一枚灰白戒指——以香灰与骨粉凝铸,内刻细密符文,乃是九味盟最隐秘的信物。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戒指塞入苏晏清掌心,喉间咯咯作响,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肺腑剜出:“还有……七人……活着……在北境……他们……知道……全部配方……”话音未落,头一歪,气息断绝。
苏晏清握紧那枚尚带余温的戒指,指腹摩挲过其上细微刻痕,心头如被重锤击中。
七人……北境……原来这场阴谋,远未终结。
祖父当年所见的,不只是换粉一幕,更是整张盘根错节的网。
她抬眼望向香宗,声音冷如霜刃:“你不是香宗,你是刽子手。你以香为刑,以味为狱,囚禁百官心智百年——可你忘了,味道终将回归本真,而人心,不该由他人代为品尝。”
萧决悄然走近,玄镜司铁卫已将香宗牢牢控制。
他低声道,声音几不可闻:“这枚戒指,我已命人拓印刻纹。北境千里,但只要有线索,我们——一起去查。”
苏晏清微微一怔,侧目看他。
月光下,萧决神色依旧冷峻,可那双曾对世间滋味毫无知觉的眼,此刻竟映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暖光——是清汤入喉后的余韵,还是人心相照的微火?
她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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