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砖里没毒,人心才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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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不在粮中,而在人心深处。

周怀瑾不会无端发难,这流言背后必有筹谋已久的力量。

名医联名?

哪有真正的医者会信“精气成毒”这等荒谬之说?

除非……他们本就不为真相,只为搅局。

而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早已渗透进民生最细微的缝隙里——连一口饭的安全,都能成为权力博弈的棋子。

她正欲转身离去,忽觉袖角一动。

梁仓正低着头,双手呈上一封密函,指尖微颤,嗓音压得极低:“苏使……有些事,我本不该说。但再不说,怕要误了大局。”

她接过,不动声色收入袖中。

目光却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这小吏眼底有血丝,唇色发白,像是几夜未眠。

“你查到了什么?”

他摇头,只道:“请苏使看完再决。若我所言属实……有些人,藏得太深了。”

苏晏清点头,转身步入内堂。

门掩上的刹那,她抽出密函,展开仅一眼,眸光骤冷。

纸上赫然列着那几位“名医”的履历——

三人曾为周府旧仆,医术浅薄,早年因行医致死被逐出医馆;

二人受周家姻亲商号常年供养,每年冬至必收“药膳礼金”;

更有一人,曾在三年前替某盐商伪造疫病文书,事后悄然隐退……

她的指节轻轻敲在“阴毒说”三字上,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冷笑。

砖里没毒。

可人心里的毒,已经生根了。

苏晏清步入内堂,脚步未停,指尖却已扣紧袖中密函,纸页边缘几乎嵌入掌心。

她屏退左右,独坐于案前,烛火摇曳,映得眉目沉静如水,眼底却暗流翻涌。

那纸上罗列的每一个名字,皆如一根细针,刺入她早已织就的推演之网。

她早知流言非空穴来风,却未料其根系竟深至此——不是朝堂博弈的寻常攻讦,而是自民间细壤中悄然滋生的毒藤,缠绕着民生命脉,借“仁心”之名行戕害之实。

她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三日前百姓围堵粮车的场面:妇人抱着孩童高喊“莫害我儿”,老农拄杖怒斥“官家又来骗粮”。

那时她未辩一言,只命人当众拆砖熬粥,分予饥民先尝。

如今想来,那不是委屈,是必经之路——人心若被谎言先入为主,真相便须以血肉为引,方能唤醒。

而今,梁仓正递来的密报,正是破局之刃。

她提笔,将“阴毒说”三字圈出,又在其旁写下“药房抄本”四字,墨迹深重如烙。

江南转运司药房,向来只司药材登记、疫病防治,何以会存有关于军粮性质的论述?

更遑论此说用词诡谲,夹杂道门“精气损耗”之玄谈,分明是刻意伪造,以惑愚民。

她冷笑。

周怀瑾素来精于操弄舆情,此次以“保民”为旗,实则欲阻新粮推行,动摇她在军需体系中的根基。

可他错了一步——不该动手,更不该逼她以身为试。

翌日清晨,验毒大会进入尾声。

日头正中,校场上人头攒动,连周边坊市的摊贩都撂下生意前来观望。

苏晏清缓步登台,手中捧着两块速炊砖,一旧一新,对比鲜明。

“诸位皆言此物久存生毒。”她声如清泉,穿透喧嚣,“那我今日便请诸位亲眼所见。”

她将一块边缘斑驳的旧砖置于案上,掰开——内里霉斑点点,虫屑隐现;再取一块“晏清砖”,剖开芯部,米粒金黄紧实,香气立散。

“同置湿仓七日,一腐一固。若真怕毒,不如先查查,是谁让好粮烂在库里,却说新法害人?”

人群骤静,继而哗然。

老碾头颤巍巍上前,抓起那块霉砖,鼻尖一嗅便怒喝:“这味儿……是去年梅雨季烂掉的陈粮!我还记得这批货,周转运使说‘不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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