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喂你吃饭的人,不会写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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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未褪的深夜,宫心膳坊的灶火却烧得旺。

苏晏清伏在案前,烛火将《太医院脉案》的字迹烤得发卷。

皇帝近七日的脉诊记录在她指尖一一翻过,浮脉、数脉、虚弦,最后一页的批注刺得她眉心发紧——心有结,药石难医。

她放下竹简,望着新灶里跳动的火星。

前日皇帝用晚膳时,还笑着说粥里的青菜比御花园的早开了三日,可子时三刻那声惊喘,又将整座宫心殿的寂静撕得粉碎。

她守在偏殿外,听着龙榻上压抑的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

阿阮。她唤了声,转身见小宫女抱着一摞旧档进来,发顶还沾着东六宫抄录时落的尘。玄镜司的旧案可查完了?

回阿姐,七年前的毒膳案卷宗在第三层暗格。阿阮递过泛黄的绢帛,手指微微发抖,只是......

苏晏清展开绢帛,第一行萧氏婉仪四个字让她呼吸一滞。

萧决的母妃?

她快速扫过案情记录:婉仪因在太子膳食中掺朱砂被废,临终前托宫女送米汤至冷宫,却被守卫泼在雪地里——那宫女的名字,在末尾批注里若隐若现:阿樱,尚食局三等司厨,阿阮胞姐。

烛芯地爆了个花。

苏晏清抬头,见阿阮正盯着案上的绢帛,睫毛颤得像要坠下泪来。

她伸手覆住小宫女发颤的手背:明日去内务府,挑当年冷宫产的糙米。

阿姐要做什么?

还一碗汤。苏晏清将绢帛小心收进檀木匣,给该喝的人。

东宫外值房的灯漏刚转过亥时三刻。

苏晏清提着食盒,绕过玄镜司暗卫的岗哨,见值房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她踮脚望去,萧决正伏在案前批卷,墨笔在纸上游走如刃,可左手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的青瓷瓶——瓶口微敞,几粒深褐色药丸滚落在地,像被踩碎的夜明珠。

她轻轻推门,寒气裹着米香涌进去。

萧决的脊背瞬间绷直,反手就要摸腰间的淬毒短刃,却在看清来人时顿住。苏博士?他声音里浸着冰碴,玄镜司的门不是膳坊后巷。

给大人送碗粥。她将食盒放在案头,揭开盖子,乳白的粥汤腾起热气,不是饿,是怕没人等你吃饭。

萧决盯着粥碗,喉结动了动。

案角的药瓶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突然伸手将药瓶攥进掌心,指节发白:本督的病,轮不到你治。

苏晏清没接话,只从袖中抽出字条压在粥碗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勺碰碗的轻响。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萧决的指尖悬在粥碗上方,像在触碰什么不敢碰的东西。

第二日卯时,阿阮捧着空食盒回来,眼睛亮得像沾了晨露:粥喝光了!

连碗底的米油都舔干净了!可当她翻开食盒夹层,那瓶原封未动的药丸却让苏晏清心口一沉。

是夜,北风卷着细雪扑在宫墙上。

苏晏清裹紧月白斗篷,怀里的陶碗焐得发烫。

她立在玄镜司正堂外的檐下,雪花落在眉睫上,很快凝成细小的冰晶。

又来试我?

熟悉的冷冽声线从身后传来。

苏晏清转身,见萧决倚着门框,玄色官服外只披了件单氅,发梢沾着雪粒,倒比平日多了几分人气。

她将陶碗递过去:这次不是试,是还。

你母妃没送到的,我替她送到。

萧决的瞳孔骤缩。

陶碗上的釉色在雪光里泛着旧旧的暖黄,他伸手接过时,指尖触到苏晏清掌心的温度——比陶碗更烫。

米汤的香气混着雪气钻进鼻腔。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涌来:他缩在冷宫的草堆里,闻着雪地里那滩被泼洒的米汤,喉间像塞了把烧红的炭。

此刻碗里的米汤泛着浑浊的白,浮着几粒焦糊的米,正是当年阿樱说要煮的灰心汤——用冷宫产的糙米,烧残灶的火,煮到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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