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甜味回魂,苦根还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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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清翻开刚调来的药材记录,“孙福安,当年御药房的提点太监,是我祖父教他辨蜜的。可我祖父案发后,他烧了三本蜜档。”她指着记录上的红圈,“看,他近年每月初七必领安神散,用量一年比一年大——烧档的不是贼,是心病。”

是夜,苏府小厨房里,崔嬷嬷搅着砂锅里的蜜露,火候调得极小:“姑娘,这南海雪莲蜜金贵,您偏要调得临界……”

“他需要回甘,更需要痛醒。”苏晏清盯着汤面浮起的蜜泡,“当年他若拦了换蜜,或许能救几条命。如今他若肯说,或许能救自己。”

蜜露装在素白瓷盅里,由崔嬷嬷以“老友赠礼”之名,送到了御药房值房。

三更时分,值房的烛火忽明忽暗,孙福安捧着瓷盅的手直抖。

他抿了一口,喉间先是甜,接着泛起熟悉的灼痛——那是他烧档那晚,裴景行塞钱给老陈头时,他躲在柱子后闻到的,赤心散混着蜜的味道。

“老陈头说,换一罐蜜,保全家……”孙福安突然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砖上,“我没拦……我怕啊!那夜先太子的安神汤端进去,我躲在廊下,听见他咳得喘不上气……”

窗外,穿青布裙的阿阮悄悄退走。

她袖中密信上,只写了四个字:“孙监吐实”。

而在苏府书斋,苏晏清正对着天启七年的历书勾圈。

月光透过窗纸,落在“九月十五”那页——先太子暴毙的日子。

她笔下的墨痕晕开,像滴未干的血。

有些火,余烬里藏着火星;有些罪,甜汤里埋着苦根。

天启七年的风,终于要掀开那层蒙了二十年的灰。

苏晏清捏着阿阮刚递来的密信,烛火在她指尖投下摇晃的影。

信上“孙监吐实”四个字被墨色浸得发晕,像滴在宣纸上的血。

她展开另一张皱巴巴的纸,是方才阿阮从孙福安值房墙缝里抠出的碎纸片——“陈守仁欲告苏公,裴大人令玄镜司拿人”“三日后大牢,陈咳血不止”。

“他们杀的不是厨子,是证据。”她低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祖父当年被指“以食谋逆”时,正是这些老厨的供词成了关键罪证,可谁能想到,那些“供状”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用老厨们的命换来的。

案上砂锅里的蜜露还冒着热气,她突然掀开窗,夜风吹得烛芯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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