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重走来时路(1 / 2)
踏入黑水河水府那由巨大砗磲贝壳构筑的拱形大门,一股混合着水藻清香与淡淡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焦富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尺规,缓缓扫过四周。
只见前殿的格局,依旧是那般开阔,穹顶高悬,以避水珠撑起一片无水空间。
支撑殿宇的廊柱,乃是用整块的黑曜石打磨而成,上面雕刻着行云布雨、龙腾九霄的图案,那刀工、那龙睛点漆的神韵,与他当年在此处做黑水河龙王时,命工匠雕琢的,一般无二。
就连那通往正殿的水晶甬道两侧,每隔十步便矗立着一座的鲛人灯盏,其底座形态、镶嵌的夜明珠大小与光泽,甚至连灯盏摆放的微妙倾斜角度,竟也几乎未有丝毫改变。
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了,被这幽幽的水波与不变的陈设封存了起来。
唯有那从水府外隐隐传来的、黑水河永不停息的流淌声,以及那透过水晶穹顶洒落下来的、被水流折射得光怪陆离的天光,提醒着他,岁月终究是流逝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沉在水底的暗流,悄然涌上焦富的心头。
有物是人非、故地重游的唏嘘,有往事如烟、前尘若梦的怅惘,更有一丝潜藏极深、连他自己都几乎要忽略了的、对那段作为一方水神、相对安稳却也束缚的岁月的模糊怀念。
但他终究是历经沧桑、心志坚如混沌神石的覆海大圣,这点心绪波动,不过如同水面微澜,瞬间便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压下,面上依旧是那副符合“四海巡察使”身份的、带着天庭威仪的平静与淡漠,让人窥探不出丝毫端倪。
在焦虬小心翼翼、却又难掩激动的引导下,一行人穿过前殿,来到了水府用于处理政务、接见僚属的正厅。
厅内布置庄重,主位之上设着龙王宝座,两侧各有数张客座。焦富当仁不让地在主客位坐下,西海龙王敖闰陪坐一旁,焦虬则恭敬地立于下首。
焦富按照天庭巡察的既定流程,面容肃穆,开始询问黑水河近年来的各项情况。他的声音平稳,不带什么个人感情,仿佛真的只是一次例行公事。
“焦虬龙王,本使奉玉帝旨意,巡察四海。你且将黑水河近二十年的水情汛况、主要水族种群数量与生计状况、以及按例应上缴西海龙宫及天庭的赋税额度与历年缴纳情况,详细禀来。”
焦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始逐一回答。
他从黑水河上游雪水融化对中下游水量的影响,说到近年来河床泥沙的淤积与清淤工程。
从主要鱼群、虾蟹、贝类等水族的繁衍栖息,说到如何平衡捕捞与养护。
又从龙宫收取的珍珠、灵藻、水玉等特产赋税数额,说到每年按时足额上缴西海,并由西海汇总转呈天庭的账目明细……
他言语清晰,数据详实,甚至能随口报出某年某月因天时导致某类水产歉收,故而请求西海酌情减免赋税的记录。显然,他对这黑水河是真正用了心在经营,绝非尸位素餐之辈。
西海龙王敖闰在一旁听着,不时微微颔首,捻着自己银白色的长须,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对这个外孙能力的认可与满意。
虽说焦虬因其父之故,在西海龙宫内地位尴尬,但能将这偏僻的黑水河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倒也确实替他省了不少心,未曾给他西海抹黑。
公事上的问询暂告一段落,焦富对焦虬的汇报未置褒贬,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敖闰及在场几位西海龙宫属官道:“常规事项已大致了解。接下来,本使需单独听取焦虬龙王关于黑水河水脉灵机走向、地脉节点维护等更深层次的治理细节汇报,以便更全面评估此地水元状况。诸位暂且回避。”
众人闻言,皆心知肚明,这所谓的“详细汇报”不过是托词,实则是要给这对关系特殊、久未相见的父子一个私下叙话的空间。
自然无人敢有异议,敖闰深深地看了焦富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起身,带着属官们退出了正厅。
待闲杂人等都离去,焦虬亲自引着焦富,穿过几重回廊,来到水府深处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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