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得授蓝田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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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携吕洞宾在柳家安住,光阴荏苒,忽忽已是数月。时值深秋,庭中梧桐叶落,尽显萧疏之气,然而书房之内,却常是茶香袅袅,谈兴正浓。

柳毅胸罗万有,千年阅历沉淀下的智慧,使其言谈往往高屋建瓴,于寻常经史子集中也能阐发出深意,常令吕洞宾有茅塞顿开之感。

而论及诗词歌赋,柳毅下笔虽不求奇崛,但意境深远,字里行间透出的沧桑感与洞察力,远非寻常书生可比。吕洞宾对其钦佩日深,只觉这位“元章兄”如深潭古井,难以测度。

而吕洞宾自己,虽因科举失利与前途未卜而心绪郁结,灵台蒙尘,但其先天带来的仙根宿慧,却在不经意间时有流露。

偶在论及老庄玄理时,他能脱口说出几句超然物外之语;或于品评山水画作时,能直指其中气韵流转的关窍。这些都让柳毅暗自点头,心知此子确是非凡,只待风雷激荡,便可蜕凡登仙。

柳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见“族叔”与这位吕相公不仅意气相投,而且皆是风雅博学之士,自觉家族门楣也因此增光不少,故而侍奉得更加殷勤周到,一应饮食起居,无不力求精美,只望二人能住得舒心长久。

然而,外界的喧嚣与内心的焦灼,却如这长安城的秋风一般,不断侵袭着吕洞宾看似平静的生活。期间,时有同科学子前来拜访柳毅,或是道贺,或是探讨时文,言谈间不免提及吏部选官、各方钻营的种种消息。

每当此时,吕洞宾虽陪坐一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如沸水翻腾。眼看他人或得意、或奔波,皆有所图,自己却功名未就,如同一叶浮萍,寄居他人檐下,那种无力与羞惭之感,便如藤蔓般缠绕心头,愈收愈紧。他读书时偶觉神思恍惚,夜间也常辗转难眠,只觉得胸中一股郁气,难以排遣。

这一日,秋雨初歇,天色放晴,吏部的授官文书终于在一片期盼中送达了柳府。柳毅释褐关试,考绩赫然判了最高的“上上”,被授官京兆府下辖、畿县之一的 蓝田县县尉 ,秩从八品下。

消息传来,柳元喜动颜色,连连向柳毅道喜:“恭喜叔父!贺喜叔父!蓝田乃京畿要邑,县尉虽秩卑而任重,正是磨砺之职,他日必将鹏程万里!”当即就要张罗酒宴,广邀亲朋,好生庆贺一番。

柳毅接过那盖着吏部朱印的文书,神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早在意料之中,又仿佛这世俗的荣辱于他不过清风过耳。

吕洞宾在初闻喜讯时,亦是真心实意地拱手道贺,笑容满面,但那笑容之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混杂着由衷的钦佩、难以掩饰的失落,以及一丝对自身前途的深深迷茫,却未能逃过柳毅的法眼。

当夜万籁俱寂,唯有秋虫在墙根下唧唧鸣叫之时,吕洞宾轻叩房门,走进了柳毅的书房。烛光下,他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清明。

“元章兄,”他深深一揖,语气郑重而带着些许涩意,“兄台高才得售,名登金榜,而今又得授实职,不日便将赴任,施展抱负。洞宾在此,先行恭贺兄台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柳毅放下手中书卷,温声道:“洞宾兄何必多礼,坐下说话。”

吕洞宾却未就坐,而是挺直了脊梁,继续道:“弟自落第以来,蒙兄台不弃,收留款待,数月来更得兄台教诲,如沐春风,受益终身。此恩此德,洞宾没齿难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然,兄台即将赴任,弟功名未就,一介白身,岂可长久叨扰,徒增兄台挂念?思索再三,意欲明日便告辞离去,或游学四方以广见闻,或返乡苦读以图再举。特来向兄台辞行。”

柳毅静静听完,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他深知吕洞宾命中该有此一别,此去并非沉沦,而是其仙缘肇始之端,那困扰其灵台的尘世俗念,需得在这孤身行走人间、饱尝世情的过程中方能洗炼。强留无益,反误其机缘。

他起身,走到吕洞宾面前,伸手扶住他的双臂,目光恳切:“洞宾兄志存高远,禀赋非凡,眼下虽一时困顿,然金鳞岂是池中物?他日风云际会,必当化龙九天。兄既去意已决,毅虽不舍,亦不便强留。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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