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二圣叙旧情（1 / 2）

焦富心中暗想，既已被点破行藏，再隐匿下去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堕了他覆海大圣的名头。他周身幽玄水光缓缓流转，自那虚无之处彻底显化出身形，一袭玄袍，面容沉静，与那云头的孙悟空遥遥相对。

“哈哈！果然是你！俺老孙这双眼睛，还没瞎！”孙悟空见状，将金箍棒往云头一拄，抓耳挠腮地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与戏谑，“俺说是谁有这般能耐，能躲过那黄袍怪的灵觉，又能在旁窥视俺老孙打架还不露半点破绽，原来是二哥！别来无恙啊！”

焦富见孙悟空语气虽跳脱，却并无敌意，显得颇为热络，心中稍定，也拱手笑了笑，声音沉稳：“我道是谁有如此厉害的火眼金睛，能看破我的行藏。五百年不见，贤弟风采更胜往昔，为兄险些认不出了。”

他这话半是客套，半是真心。此时的孙悟空，比起当年天庭围剿时那股无法无天的暴烈之气，确实多了几分沉凝和内敛，但那份桀骜不驯的根子显然丝毫未变。

“嘿嘿，好说好说！俺老孙在那五行山下，吃了五百年的铜汁铁丸，别的没练出来，倒是这双眼睛，愈发好使了！”孙悟空跳上近前一些的云头，上下打量着焦富，一双金睛滴溜溜转着，“倒是二哥你，这五百年藏得可真是严实！当年北溟一别，俺老孙被压山下，就再也没听过你的消息。快说说，这些年你都躲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可是寻到了什么好去处，竟连俺老孙也瞒着？”

焦富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慨与唏嘘：“逍遥？谈何容易。自贤弟你遭劫之后，天庭严查余党，四海震荡，为兄也只能收敛形迹，四处游荡，四海为家罢了。不过是仗着些许水性，在江河湖海中寻些僻静处落脚，苟全性命而已，比不得贤弟你如今皈依佛门，保那圣僧西行，挣那正果前程，光明正大。”

他这番话虚虚实实，只提四海游历，绝口不提碧波潭具体基业，更不提万圣公主等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惶惶避祸的落魄妖圣。

孙悟空闻言，眨了眨火眼金睛，倒是信了七八分，毕竟当年七大圣结义，除了牛魔王，其余几个在他们兄弟落难后，确实都销声匿迹了。他挠了挠手背，叹道：“唉，也是！那天庭忒不是东西！规矩大过天，稍有不顺心就要打要杀！俺老孙不过嫌那弼马温官小，闹了一场，就被压了五百年！二哥你当年闹的动静也不小，能安然躲过，已是天大本事了！”

他说起天庭，依旧是一肚子不满，但语气中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五百年的镇压，终究不是那么好受的。

焦富也适时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点头道：“天庭森严，法度无情，你我兄弟当年确是孟浪了。如今贤弟能得脱大难，皈依正道，实乃幸事。为兄在此，还要恭喜贤弟刑期圆满，重获自由了。”他这话说得诚恳，带着几分兄长的关怀。

“嘿嘿，什么刑期圆满，不过是给佛祖老儿和观音菩萨面子，保这老和尚走一遭罢了！”孙悟空嘴上虽这般说，但对焦富的恭喜显然颇为受用，又道，“不过能出来透透气，总比压在山下强！二哥，日后若得空闲，可来寻俺老孙吃酒！虽说如今受了戒，但果子酒还是能喝几口的！”

“一定，一定。”焦富含笑应允，心中却知这只是客套话。他二人如今身份立场已然不同，一个明面保唐僧取经，一个暗里避祸潜修，岂能再如当年般把臂同游。

两人又叙了几句旧，谈及些当年七大圣的往事，皆唏嘘不已。孙悟空虽看似跳脱不羁，却也未再深究焦富这几百年的具体行踪，显得极有分寸。

“罢了罢了，不提这些晦气事！”孙悟空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模样，摆了摆手，“二哥今日怎有闲情到此？还躲起来看俺老孙的热闹？”

焦富早已想好说辞，苦笑道：“不瞒贤弟，我云游途经此地，恰感应到下方妖气冲天，又有佛光隐现，心中好奇，便驻足一看。没想到竟是贤弟在此降妖除魔。又见那妖魔厉害，恐贸然现身，干扰了贤弟行事，故而才隐匿观望。却不知早被七弟的火眼金睛瞧了个一清二楚，惭愧，惭愧。”

他这话既解释了为何在此，又捧了孙悟空的眼力，显得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