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共生窑的同化釉(1 / 4)
赵虎把最后半块绿豆糕塞进嘴里,渣子掉了一胸口,他拍了拍,骂骂咧咧:“这西北的路咋跟被狗啃过似的,坑坑洼洼不算,还尽是碎瓷片,刚才差点划破我脚心,早知道在合欢村找块破布裹裹脚,也比现在强。”
苏清颜从背包里拽出个铁皮小盒,扔给他:“自己倒点‘离化浆’擦擦鞋边,这玩意儿能防粘连,比你瞎叫唤管用——还有,别老踩那些带釉色的碎片,看着邪门。”
宋悦薇的全息屏闪得厉害,屏幕上的光点像块被烧红的烙铁,边缘滋滋冒着烟,“快到了,”她指着前面的山坳,“这地方叫‘共生窑’,听名儿像烧瓷器的,能量场里全是‘同化粒子’,跟泼出去的釉料似的,沾着啥就往啥上爬,估计是‘物我界限’出了岔子。”
“物我界限?”赵虎拧开铁皮盒,倒出点乳白色的浆糊往鞋边抹,黏糊糊的像糨糊,“意思是人跟东西长一块儿了?还是东西跟人学说话了?”
刘子洋攥着青铜徽章,徽章表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吸附感,像是贴在了磁铁上,低头一看,居然沾了好几片碎瓷片,甩都甩不掉,“比这更糟。长一块儿顶多看着吓人,就怕你摸着木头,手上长出木纹;你靠着土墙,后背就变成土色,连‘自己是人’这点都忘了,最后跟石头瓦块没啥两样。”
他们刚走到共生窑的窑口,就见个穿粗布褂的窑工蹲在地上,正用手扒拉窑里的热灰,手伸进火堆里居然不缩,还念叨:“这窑温正好,烧出来的碗肯定亮堂。”赵虎看得直咋舌——他手背的皮肤居然泛着陶土的光泽,指甲缝里全是窑灰,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他不怕烫?”赵虎指着窑工的手,火苗都燎到汗毛了,他连眉头都没皱,“这比合欢村的不认亲男人邪门,这是皮太厚了?”
窑工突然站起来,往自己胳膊上抹陶泥,抹得跟刷墙似的,“今天的泥黏性好,正好给自个儿补补‘缝’。”他胳膊上果然有块地方泛着青灰色,像陶器裂了缝,抹上泥居然真的“长”上了,看不出来痕迹。
“他把陶泥当药膏往身上抹?”苏清颜的声音有点发紧,手里的药瓮不知啥时候沾了片陶片,取都取不下来,“这不是皮厚,是‘人跟东西的界限’被釉料糊住了,摸着啥就往啥上变,比合欢村的断情线更离谱,这是‘我’被同化了。”
宋悦薇的全息屏突然清晰一瞬,屏幕上的窑工周围飘着无数个亮晶晶的小颗粒,正往他皮肤里钻,旁边标着“物质同化”、“形态模糊”。“看见没?他被‘同化釉’裹住了,跟窑里的陶器慢慢长在了一起,就像给活人上釉,不是他疯了,是这地方的‘物我规矩’被烧化了。”她指着窑边的坯房,“你看那屋里,有个婆娘正对着瓦罐喂奶,瓦罐口居然渗出奶水;还有个小孩把手指头插进泥坯里,拔出来时指尖带着泥纹,跟天生的胎记似的。”
刘子洋往窑区走,每走一步,鞋底都传来黏糊糊的感觉,像踩在没干的釉料上。他看见个老窑匠坐在拉坯机前,转盘上的泥坯随着他的手转,他的手也随着泥坯变,手指越来越细,指甲盖泛着陶土的黄;柴房里,一个小伙正抱柴火,怀里的柴火居然往他衣服里钻,露出的胳膊上长出了木纹,他还乐呵呵地说:“这样暖和,省得穿棉袄。”
“整个窑的人都在跟东西往一块儿长?”赵虎看得后脖颈子冒冷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比合欢村的不认亲人邪门多了,不认人好歹还是人,这是往石头瓦块里钻,活成了个物件,连哭都哭不出声吧?”
苏清颜掏出个新陶瓮,里面装着“离化浆”——用硝石、硼砂和冰镇过的山泉水熬了三天三夜,据说能把人和东西的“粘连处”分开,“试试这个,看能不能把他的皮从陶泥里拔出来。”
她往那个抹陶泥补胳膊的窑工身上泼了点浆糊,窑工“哎哟”一声,胳膊上的陶泥像被水冲的墙皮似的往下掉,露出底下通红的皮肤,他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我咋往身上抹泥?这玩意儿烧起来会裂的……”
“成了!”苏清颜松了口气,又往那个给瓦罐喂奶的婆娘身上泼,婆娘怀里的瓦罐“哐当”掉地上,摔成了八瓣,她突然抱着胸哭:“我的娃呢?我刚才在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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