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望丰村的枯槁(1 / 5)
刘子洋啃着最后半块顺气饼,饼渣掉在衣襟上,被风一吹粘了些尘土。赵虎正蹲在田埂上拔草,嘴里还嘟囔着:“这草长得比庄稼还欢实,真邪门。”墨宝驴甩着尾巴,啃着路边的嫩草,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远处灰蒙蒙的村子,像是也嗅出了不对劲。
宋悦薇的全息屏悬在一棵老榆树上,屏幕里裹着一团死气沉沉的灰黄雾气,像深秋的枯草堆,风一吹就散成粉末,却又很快聚拢,透着股子“活不成”的颓丧劲儿。“这地方叫望丰村,”她指尖划过屏幕,那团灰雾突然缩成一个干瘪的球,“这雾叫‘枯槁雾’,比淤塞雾更阴——它不堵你的路,也不冻你的心,就往你骨子里灌‘没盼头’的丧气:地里的庄稼明明能救活,却懒得浇水;孩子明明能好好读书,却说‘读了也白读’;手里的活儿明明能干完,却觉得‘干了也没啥用’,活生生把日子过成了晒蔫的草。”
苏清颜正往陶瓮里装“滋芽汤”,汤里飘着些嫩绿色的芽尖,是她收集的“希望记忆”:春天播种时对丰收的期盼,孩子考上学校时全家的欢喜,看着地里的庄稼一点点长高的踏实,灾年里互相打气“明年肯定好”的劲儿……“望丰村以前是真能望到丰收,”她擦了擦瓮沿,“村里的老井叫‘涌泉井’,水特别甜,浇出来的庄稼比别处长得壮,老辈人说‘心有盼头,地有收成’,每年开春都要在井边摆上供品,祈求风调雨顺,现在……”她往村子方向瞥了一眼,“前儿路过的货郎说,村里的人懒得连地都不种了,好好的良田荒着,长满了草,有人还在地里插了块牌子,写着‘种了也白瞎’。”
“没了盼头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接触到那枯槁雾时,表面蒙了层灰,像是蒙尘的铜镜,“熵组织这是想把人熬成没魂的空壳子,连‘好好活着’的念头都掐灭。”
这次搭的是个货郎的马车,货郎姓李,脸上总挂着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李货郎的马车装着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车帮上挂着个铃铛,走起来“叮铃叮铃”响,倒给这沉闷的地方添了点生气。
“这村子以前可不是这样,”李货郎甩了甩鞭子,马车碾过碎石子路,“我爹那时候来送货,村里人热情得很,拉着你往家走,管吃管住,临走还塞把新摘的菜。就说村里的老支书吧,年轻时领着大伙修水渠、改良种子,把亩产提了三成,那时候村里人走路都带风,见了面就说‘今年准能多打两担粮’,现在……”他往车后指了指,“前儿我来送盐,见着老支书蹲在自家地头,地里的麦子都快旱死了,他手里拿着水壶,却往地上倒,嘴里还说‘浇了也白浇,天要绝人,拦不住’。”
车窗外的田地越来越荒芜,大片大片的麦田枯黄倒伏,有的地方甚至裂开了寸许宽的口子,土块干得像瓦片。路边的灌溉渠早就没水了,渠底结着层白花花的盐碱,渠边的水泵锈得只剩个铁架子,上面还挂着半截水管,一看就是被人随手扔的。
“这些麦子要是及时浇水,再除除草,能有一半收成,”苏清颜捡起一穗干瘪的麦穗,麦粒小得像沙粒,“望丰村的土是黑油土,肥得很,只要肯下力气,哪年不丰收?老辈人说‘人勤地不懒,人懒地长草’,现在……”她叹了口气,“以前谁家的地里长了草,比自家孩子生病还着急,天不亮就下地薅草,现在倒好,草长到齐腰高,也没人管,说‘长就长吧,反正也不吃这口饭’。”
赵虎用度能检测仪对着麦田照了照,仪器屏幕暗得快看不清字,好半天才跳出个数字:“希望指数3%,我的天,这比通渠村的通畅指数还低。熵组织是想把人往死路上逼啊,连盼头都给人掐了。”
快到村口时,就见路边的土墙上刷着些丧气话:“努力没用,听天由命”“种啥啥不成,不如躺平”“日子就这样了,混一天算一天”。村口那棵老槐树,以前枝繁叶茂,夏天能遮住半亩地,现在叶子掉得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树身上被人刻满了“完了”“没救了”之类的字,有的地方还被人用石头砸出了坑,看着像个垂头丧气的老头。
“这树叫‘盼收树’,”李货郎勒住马,“村里的规矩,开春种完地,就往树上系红布条,祈求丰收;秋天打了粮食,再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