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衡山镇的失度(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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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啃着最后半块凝神糕时,赵虎正蹲在驴车底下修轮子,叮当的敲击声把墨宝驴吓得直甩尾巴。宋悦薇的全息屏在车辕上飘着,蓝光映得她眉毛上的汗珠都发亮,屏幕里蜷着一团歪歪扭扭的黄雾,像被揉皱的糖纸。

“新坐标锁定衡山镇,”她指尖戳了戳那团雾,“检测到‘分寸感’指数跟没调准的秤似的,忽高忽低,现在只剩17%了。这地方以前出了名的‘知轻重’,卖菜的不用秤都能估个八九不离十,裁缝量尺寸差一厘都得拆了重缝,现在……”

苏清颜正往布包里塞新做的“知味糕”,听见这话手顿了顿:“衡山镇的老茶馆墙上刻着‘过犹不及’四个字,我奶奶说那儿的人做啥事都讲究个‘度’,酿酒的知道啥时候该停火,做酱的明白多少盐才合适,就连小孩吵架,长辈劝架都能说出‘他推你一下不对,你打他三下也过了’的道理。”

“熵组织就是见不得人活得明白。”刘子洋把青铜徽章往腰上紧了紧,徽章边缘泛着点冷光,“这黄雾叫啥?”

“失度雾,”宋悦薇调出一组画面,屏幕里的人要么把盐罐子往菜里倒,要么捧着金子往地上扔,“专门让人拎不清轻重,该少的多了,该多的少了,该热络的冷得像冰,该客气的又热乎得让人发毛。”

赶车的石头把最后一根木楔砸进车轮:“往衡山镇得翻两座山,我表舅在山脚下开杂货铺,说镇上现在乱得像一锅煮坏的粥——打铁匠给马钉掌,钉得比碗口还大;卖醋的王婆见人就往人嘴里灌醋,说‘免费尝’;最邪乎的是教书先生,给学生布置作业,要么罚抄一百遍,要么干脆说‘不用写了,玩去吧’。”

驴车在山路上颠得厉害,墨宝驴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走得越来越慢,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白气。山路两旁的树歪歪扭扭,有的长得直冲云霄,有的却矮得像灌木丛,明显是没人打理,长“失了度”。

“这都是被失度雾影响的,”宋悦薇的屏幕对着路边的野花,“正常情况下这花茎长三寸,现在你看,有的长到一尺,有的才一寸,花瓣要么多到挤成球,要么少得只剩两片。”

赵虎从背包里翻出个巴掌大的仪器:“这是‘度能检测仪’,刚调的,能测周围的平衡指数,现在指针跟疯了似的转,正常该指在正中间,现在都快甩到最右边了。”

翻过第二座山时,终于看见衡山镇的影子。那镇子藏在山坳里,炊烟倒是不少,可看着乱糟糟的,有的烟柱直挺挺冲上天,有的却贴着地面打旋儿,还有的在半空突然散开,像被谁掐断了似的。

“以前这镇子的炊烟都顺着山势飘,看着跟画似的,”石头往镇口指了指,“你瞅那牌坊,以前刻着‘分寸’二字,字大小正好,看着舒坦,现在……”

刘子洋眯眼一看,只见镇口的石牌坊上,“分”字被凿得比门板还大,笔画歪歪扭扭冲出了牌坊边界,“寸”字却被磨得只剩个小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牌坊底下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见人就往人手里塞铜板,塞得对方手都拿不下了还塞,嘴里喊着“拿着拿着,多的是”,可等人家真要接,他又突然把铜板往地上一扔,踩得稀巴烂,骂道“谁让你真要的”。

“那是老账房周先生,”石头叹了口气,“以前镇上谁家分家产、算工钱都找他,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人称‘铁算盘’,现在……你看他那样,不是算错账,就是干脆不算,说‘多少都行’。”

他们把驴车停在镇外的老槐树下,刚走进牌坊,就被一股酸臭味呛得直皱眉。只见路边的杂货铺门口,掌柜的正把一坛子酱油往街上泼,一边泼一边喊“不要钱,随便喝”,路过的小孩好奇地舔了舔地上的酱油,被咸得直吐舌头,掌柜的却拍手笑“痛快”。

隔壁的布店更离谱,老板娘拿着剪刀把好好的绸缎剪成碎片,说“太长了,剪短点”,剪到只剩巴掌大又嫌“太短了”,干脆扔进火盆里烧,嘴里还嘟囔“烧了干净”。

“你看这布,”苏清颜捡起块没烧完的绸缎,“这是杭绸,一尺要三两银子,就这么……”她话没说完,就被个端着碗的大婶拦住,那大婶非要往她嘴里喂红烧肉,碗里的肉堆得像小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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