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艺美村的审美感知钝化(1 / 5)
刘子洋刚踏进“艺美村”的地界,就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这村子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以前是出了名的“手艺人窝子”,名儿起得就带着股灵秀劲儿,“艺美”,讲究的是“生活处处有艺术,点滴皆是美”,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吃饭的碗要画朵花,干活的工具要磨得光亮,就连走路的石头路,都得摆得有章法,乡谚说“艺美村的人,眼睛里能看出花儿来,手里能造出景儿来”。可今儿个,这股子发现美、创造美的灵气儿没了,村里灰蒙蒙的,像是蒙了层灰布,以前那种“这颜色配得妙”“这手艺绝了”的赞叹声,变成了“啥玩意儿,瞎折腾”“能吃能用就行,整那些没用的”的嫌弃,跟被砂纸磨过的镜子似的,再也照不出光彩。
村口那座“审美桥”,栏杆上雕满了花鸟虫鱼,据说当年是村里最巧的木雕匠领着徒弟们凿了三年才成,桥头上刻着“生活不缺美,缺的是发现;双手能创造,平凡变非凡;艺美村里有艺美,日子过得有滋味”,这会儿被人用水泥糊得乱七八糟,雕花全被盖住了,字也糊没了,有人在糊死的栏杆上用红漆写“美能当饭吃?”,旁边画了个啃馒头的小人,配文“实用才是真”。桥边那片“创意园”,以前是村民展示手工艺品的地方,有陶艺、木雕、剪纸、刺绣,琳琅满目,说“让美晒晒太阳”,现在园子里的东西被人砸的砸、扔的扔,剩下的也被堆成了垃圾山,有人在门口立了块牌子,写“瞎耽误功夫”,还画了个大大的叉。
“检测到审美感知信号跟被捂住的耳朵似的,啥动静都听不见了。”宋悦薇的全息影像飘在桥栏杆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发现美”“创造美”“欣赏美”的亮紫色光带,正被一团灰黑色的“钝美雾”裹得严严实实,那光带越来越暗,跟快没电的霓虹灯似的,一点光彩都没了。“过去三天,村里就没见过有人夸啥好看、琢磨啥创意的,1497起糟蹋美的事儿:管了六十年村务的老村长艺伯,把记着谁创作出好东西、谁发现新美景的本子烧了,蹲在自家的陶艺工作室门口抽烟,烟袋锅敲得邦邦响,说‘记这些谁瞎琢磨美了啥有屁用,不能吃不能喝’,还把祖传的《艺美录》——那书里全是村里人设计创作、发现欣赏美的故事——扔茅坑里了,骂说‘哄傻子瞎摆弄的破烂’;以前总带着孩子们画画的画师张,现在把画笔颜料全扔了,说‘画那破玩意儿干啥,费钱,不如干点实在的’;就连村里的宝贝——那口‘灵感井’,以前谁没了创作灵感,就去井边坐会儿,说‘井水能带来巧思’,现在井被人填了,上面盖了块铁板,写着‘啥灵感,都是瞎想’。”
赵虎穿了件印着梵高《星空》的T恤,这是他能找到的最“艺术”的衣服了,手里攥着个审美指数检测仪,正盯着一对曾经的陶艺夫妻。这俩人以前是村里的“神仙眷侣”,丈夫拉坯,妻子上釉,做出来的陶器又实用又好看,城里的人都来买,现在可好,丈夫把拉坯机拆了,当废铁卖,说“费劲做那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妻子把釉料全倒沟里了,说“涂那层破颜色干啥,能盛东西就行,花里胡哨的”。检测仪屏幕上,亮紫色的线跟心电图似的,一路跌到零,发出“嘀嘀”的警报:“这俩人的‘审美感知度’归零,‘实用至上指数’爆表——他们眼里那发现美的光,心里那创造美的火,全灭了,把糟蹋美当本事,把审美当矫情,把实用主义当唯一真理。”
赵虎蹲下来,捡起块被砸碎的陶瓷碎片,上面原本有朵精致的兰花,现在被砸得稀烂,用镊子夹了点碎片上的粉末,放显微镜底下看:“这是‘钝美雾’的渣渣,跟之前那些‘私贪雾’‘断承雾’是一路货色,熵组织搞出来的,专门跟审美感知过不去。它能搅得人大脑里管‘审美’‘创意’‘欣赏’的那部分神经出毛病,让人觉得美是没用的,只有实用才重要,把‘发现美’当成‘闲得蛋疼’,把‘创造美’当成‘瞎折腾’——而且这玩意儿传染性特强,一个人觉得美没用,周围仨人不出半天,也得跟着觉得‘花里胡哨的没用’,跟流行感冒似的,一传一片。”
苏清颜在村子东头的“忆美堂”里忙活,一口大砂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啥,是她用记忆面包的碎渣,混着艺美村特有的“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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