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乐活镇的生活热爱消散(1 / 5)
刘子洋刚踏进“乐活镇”的地界,就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憋闷。这镇子名儿多带劲,“乐活”,讲究的是“快乐生活,乐享人生”,老辈儿传下来的理儿,日子再苦也得找乐子,一花一草都能看出好来,乡谚说“乐活镇的狗,都比别处的多摇两下尾巴”。可今儿个,这股子乐呵劲儿没了,镇上灰蒙蒙的,连太阳都像打不起精神,人们耷拉着脑袋走路,脸上没一点笑模样,跟刚办完丧事似的。
镇口那座“乐享桥”,栏杆上刻的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会儿被人用墨汁涂得乱七八糟,“好时节”改成了“苦日子”,“挂心头”改成了“全是愁”,变成了“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有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苦日子”。桥边那片“快活林”,以前夏天满是纳凉的人,下棋的、唱戏的、哄孩子的,热闹得像赶集,现在林子里的树被人砍了不少,剩下的枝桠光秃秃的,地上扔着破瓶子烂纸,有人在树干上刻了“活着没劲”,旁边画了个哭脸。
“检测到生活热爱信号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瘪得快没影了。”宋悦薇的全息影像飘在桥栏杆上,脸拉得老长,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热爱生活”“发现乐趣”“积极体验”的亮橙色光带,正被一团灰黑色的“厌世雾”缠得死死的,那光带越来越暗,跟快被掐灭的烟头似的。“过去三天,镇上就没见过笑脸,1387起对生活没劲的事儿:管了六十年镇事儿的老镇长活伯,把记着大伙儿找乐子的本子烧了,说‘记这些谁傻乐了啥有屁用,日子该苦还得苦’,还把祖传的《乐活录》——那书里全是镇上人苦中作乐、发现生活美的故事——扔臭水沟里了,骂说‘哄傻子瞎开心的破烂’;以前总带着大伙儿养花种草的花匠李,现在把花盆全砸了,说‘养这些破草干啥,费水费劲,死了还闹心’;就连镇上的宝贝——那座‘快活台’,以前谁有啥高兴事儿,在这儿一说,全镇人都跟着乐,现在台上堆着一堆垃圾,有人躺在垃圾上叹气,说‘活着真累,不如死了清净’。”
赵虎穿了件花格子衬衫,这是他特意找的,想沾点乐呵气儿,手里攥着个生活热爱度检测仪,正盯着一对守着店门发呆的小夫妻。这俩人开了家小甜品店,以前店里总是香喷喷的,老板娘会给客人的甜品上插朵小花,老板会讲笑话逗客人乐,现在可好,店里冷清清的,甜品摆了一柜台,都快放坏了,小两口就那么坐着,眼神发直,有人进来问“还有吃的吗”,男的有气无力地说“有是有,吃了也白吃,没啥意思”,女的干脆把头埋在胳膊里,不理人。检测仪屏幕上,亮橙色的线跟心电图似的,一路往下掉,最后平得像块板,发出“嘀嘀”的警报:“这对夫妻的‘生活热爱度’归零,‘厌世倾向’爆表——他们心里那股子对日子的热乎劲儿,全凉透了,把活着没劲当真理,把热爱生活当傻气,把日子过得跟嚼蜡似的。”
赵虎蹲下来,捡起块被人扔在地上的、以前做甜品用的糖纸,用镊子夹了点,放显微镜底下看:“这是‘厌世雾’的渣渣,跟之前那些‘蔑敬雾’‘疏邻雾’是一路货色,熵组织搞出来的,专门跟对生活的热爱过不去。它能搅得人大脑里管‘快乐’‘兴趣’‘新鲜感’的那部分神经出毛病,让人看啥都没劲,觉得活着就是遭罪,把‘找乐子’当成‘瞎折腾’,把‘热爱生活’当成‘自欺欺人’——而且这玩意儿传染性特强,一个人唉声叹气说活着没劲,周围仨人不出半天,也得跟着耷拉脑袋,跟打哈欠似的,一传染一串。”
苏清颜在镇子东头的“忆活堂”里忙活,一口大砂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啥,是她用记忆面包的碎渣,混着乐活镇特有的“乐活泉”的水——那泉水喝着带点甜,据说能让人想起以前觉得生活美好的瞬间——熬的“忆活汤”。几个被厌世雾迷了心的老街坊,端着碗慢慢喝,喝完之后,有人揉着眼睛,嘟囔说“我刚才……是不是太丧了?前儿个孙子画了幅画给我看,我瞅都没瞅,就说‘画这破玩意儿干啥,浪费纸’,孩子当时就哭了……我以前最爱看他画画了……”
“这是‘生活热爱记忆的抗厌性’。”苏清颜用长柄勺搅了搅锅里的汤,汤面上飘着点虚影,都是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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