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敬畏坞的敬畏之心丧失(1 / 5)
刘子洋刚踏进“敬畏坞”的地界,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这地方叫“敬畏坞”,听名就透着股子对天地、对祖宗、对规矩的敬重劲儿。老辈儿传下来的讲究,见了山神得鞠躬,遇了祖宗牌位得磕头,对长辈得恭敬,对自然得小心,乡谚说“敬畏坞的人,走路都怕踩疼了蚂蚁”。可今儿个,这股子恭敬劲儿没了,空气里飘着股子狂傲的味儿,跟刚炸了锅的油似的,烫得人难受。
坞口那座“敬山门”,门框上刻的是“敬天敬地敬祖宗,畏法畏规畏自然”,这会儿被人用白漆涂得乱七八糟,“敬”字全改成了“不怕”,“畏”字换成了“无视”,变成了“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祖宗,无视法无视规无视自然”。门旁边那尊“敬畏石人”——石头雕的老神仙,手里拿着个“敬”字牌,以前进坞的人都得对着石人作个揖——现在石人的头被人砸掉了,手里的牌被换成了个“我最大”的木牌子,有人还在石人肚子上撒了泡尿,说“什么狗屁神仙,还不如我厉害”。
“检测到敬畏之心信号彻底崩盘,跟摔碎的碗似的。”宋悦薇的全息影像飘在敬山门的断墙上,眉头拧成了疙瘩,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敬畏天地”“尊重祖先”“遵守规矩”的紫金色光带,正被一团灰黑色的“蔑敬雾”搅得稀碎,那光带越来越暗,跟被墨水泡过的丝绸似的。“过去三天,坞里就没干过一件像样的事,1377起没大没小的事儿:守了六十年坞子的老坞主敬伯,把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拆了,说‘摆这些木头片子有屁用,占地方’,还把祖传的《敬畏录》——那书里全是坞里人敬畏天地、尊重祖先的故事——烧了,蹲在火堆旁冷笑,说‘骗傻子磕头的破烂’;以前逢年过节就带着大伙儿祭山神的祭师王,现在把祭器全扔了,说‘祭那破山干啥,能当饭吃?还不如在家睡觉’;就连坞里的宝贝——那口‘敬畏钟’,以前谁要是犯了忌讳、没了敬畏,敲三下,全坞的人都得来受教训——现在钟被人凿了个大洞,有人把脏水往里倒,说‘还挺能装’。”
赵虎穿了件坞里常见的对襟褂子,手里攥着个敬畏之心检测仪,正盯着一群在祖宗坟头蹦迪的小年轻。这伙人拿着音响,放着刺耳的音乐,在坟头上又蹦又跳,还往坟上扔垃圾,嘴里嚷嚷“什么老祖宗,早烂成骨头了,还管得着我们?”有个老头看不下去,出来劝了句“孩子们,对祖宗尊重点”,领头的黄毛小子上去就推了老头一把,说“老不死的,滚开!别扫了老子的兴”。检测仪屏幕上,紫金色的线跟跳楼似的往下掉,最后“嘀”一声成了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这些人的‘敬畏度’归零,‘狂妄指数’爆表——他们心里那根敬重的弦彻底断了,把狂妄当本事,把敬畏当懦弱,把没大没小当个性。”
赵虎蹲下来,捡起块被人从坟头扒下来的石碑碎片,用镊子夹了点,放显微镜底下看:“这是‘蔑敬雾’的渣渣,跟之前那些‘疏邻雾’‘奢糜雾’是一路货色,熵组织搞出来的,专门跟敬畏之心过不去。它能搅得人大脑里管‘恭敬’‘害怕’的那部分神经出毛病,让人天不怕地不怕,觉得啥都不如自己,把‘敬畏天地’当成‘胆小如鼠’,把‘尊重祖先’当成‘封建迷信’——而且这玩意儿传染性特强,一个人耍横,周围仨人不出俩小时就敢跟着起哄,跟见了红的公牛似的。”
苏清颜在坞子西头的“忆敬堂”里忙活,一口大砂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啥,是她用记忆面包的碎渣,混着敬畏坞特有的“敬畏泉”的水——那泉水据说喝了能让人想起小时候被大人教着敬畏天地、尊重长辈的样子——熬的“忆敬汤”。几个被蔑敬雾迷了心的老街坊,端着粗瓷碗慢慢喝,喝完之后,有人捂着脸说“我刚才……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前儿个我孙子在祠堂墙上撒尿,我还夸他‘有种’,现在想想……我爹要是活着,能打死我……”
“这是‘敬畏记忆的抗蔑性’。”苏清颜用长柄勺搅了搅锅里的汤,汤面上飘着点虚影,都是以前的事儿:清明的时候,全坞的人去上坟,给祖宗磕头,恭恭敬敬的;遇到大旱,祭师带着大伙儿求雨,虽然不一定灵,但那份对自然的敬畏是真的;孩子不听话,大人就说“小心山神爷怪罪”;长辈说话,年轻人都低着头听,不敢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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