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寄意乡的意义感知虚无(1 / 5)
刘子洋踏入“寄意乡”的地界时,脚下的青石板上刻着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诗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神采。“丹”字的点变成了一个空洞的白圈,“心”字的卧钩像一条断了的线,“照”字的日字旁蒙上了一层灰翳,仿佛被乌云遮蔽。乡口那棵“意根树”,据说每片叶子都承载着乡人的一个心愿或信念,此刻叶片正以惊人的速度枯黄、卷曲,飘落的叶子触地即化,像从未存在过。几个孩子拿着竹竿敲打树枝,笑着说“这些破叶子,打下来也没用”。
“检测到异常意义感知信号虚无。”宋悦薇的全息影像悬浮在意根树的枯枝间,她面前的意义感知图谱上,代表“人生价值”“目标追求”“信念坚守”的赤金色光带正在被灰黑色的“空义雾”稀释、淡化、最终归于虚无。“过去72小时,发生987起‘意义感知虚无事件’:守护乡志六十年的老乡绅意伯,突然把记载着乡人奋斗故事的《寄意志》扔进了灶台,说‘记这些谁为了啥拼命的没用,最后都成一把灰’,还把祖传的《信念录》烧了,说‘骗自己的玩意儿’;负责传递乡人口述史的讲述者,把自己的记录本当废品卖了,说‘讲这些谁有啥理想的饿不死,不如去打牌’;甚至寄意乡的镇乡之宝——清代文人手书的《意义论》(探讨人生价值与精神追求,字迹苍劲有力,曾激励过无数乡人),书页上的文字正以每小时40处的速度变得苍白,纸页以每小时41处的速度透明化,有人用它垫在桌脚,说‘反正也没人看’。”
赵虎穿着乡里教书先生的青色长衫,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意义感知检测仪,镜头对准一户闭门不出的人家。男主人正坐在门槛上发呆,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妻子问他“今天去不去田里看看”,他麻木地摇摇头,说“去了又怎样,收了粮食又怎样,还不是要吃完”,他们的孩子把课本撕下来折纸飞机,说“读书有啥用,反正以后也是混日子”。检测仪屏幕上的赤金色“意义波动线”变成了一条接近零值的平线,发出微弱而沉闷的警报:“人生目标的‘清晰度’为0,‘价值感强度’为负——他们的意义感知被虚无化了,把追求当徒劳,把坚守当愚蠢,把存在当偶然。”
他用镊子夹起一片正在飘落的意根树叶子,叶子在镊子上迅速变得透明,最终只剩下一点灰黑色的粉末:“这是‘空义雾’的固态颗粒,和‘空义雾’‘乱时雾’同属熵组织的破坏因子,但专门作用于意义感知系统。它能干扰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和扣带回,让人对人生的意义、目标的价值、信念的力量产生根本性的怀疑,最终认为一切都是虚无,所有努力都没有意义——而且这种干扰具有‘深度渗透性’,一旦被影响,很难通过简单的外部刺激恢复,就像……在沙漠里挖井,越挖越干。”
苏清颜在乡西头的“忆意堂”里,围着一口老陶瓮忙碌。瓮里盛放的不是寻常液体,而是她用记忆面包碎屑混合着寄意乡特有的“初心泉”泉水酿出的“忆意酿”。几个被意义虚无困扰的老人用陶碗舀起酿液,慢慢饮下,脸上露出痛苦而迷茫的神色:“我刚才……是不是觉得啥都没意思了?”一个曾为保护乡内古树奋斗了半生的老人看着窗外枯萎的意根树,“想当年,我为了保住那片林子,跟开发商据理力争,觉得值,现在怎么觉得那时候傻得慌……”
“这是‘意义记忆的抗虚性’。”苏清颜用长勺搅动瓮里的酿液,酿液表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烈日下,乡人们为了修建灌溉渠,肩挑手扛,汗流浃背却笑声不断;油灯下,母亲为孩子缝补衣服,嘴里念叨着“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山路上,年轻人背着行囊外出求学,回头望着家乡,眼神里充满了憧憬,“空义雾能虚无当下的意义感知,却很难彻底抹去深埋在记忆里的‘意义锚点’(比如第一次体会到成就感的瞬间、为了珍视的人或事奋斗的经历、坚守信念时内心的充实)。这些记忆就像意根树最深的根须,就算地面上的枝叶枯萎,根还在,就有重新发芽的可能。”
刘子洋走进乡中心的“存意阁”。这座百年楼阁曾存放着乡人们认为有意义的物件:军人的勋章、学者的手稿、工匠的工具、母亲的针线……每一件都附有简短的文字,讲述着它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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