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传艺坊的技艺断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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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走进“传艺坊”的木牌坊时,闻到的不是熟悉的漆香,而是一股刺鼻的化学药水味。牌坊上“匠心传承”四个烫金大字,“匠”字的匚框被凿开一个洞,“心”字被涂成了黑色,“传”字的单人旁变成了双人旁,“承”字的手字底被改成了“之”——整个牌坊透着一股潦草的破败,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劣质仿品。

坊内的景象更令人痛心。“漆艺堂”的老师傅正把熬了三天的生漆倒进下水道,嘴里骂着“费这劲干嘛,化学漆一喷就亮,还快”,对面的徒弟非但不劝阻,反而笑着说“师傅您早该想通了,守着老规矩饿不死才怪”。两人合力把堂内的“百工图”木雕砸得粉碎,木雕上记录的七十二道漆艺工序,此刻成了满地木屑。

“检测到异常技艺传承信号断裂。”宋悦薇的全息影像在木牌坊顶端闪烁,投影出的技艺传承图谱像被剪刀剪断的丝线,“坊内‘传承断裂指数’飙升至98%,‘师徒信任度’暴跌至1%。简单说,这里的人们对技艺、师徒、传承的坚守正在崩塌,把创新当借口,把断裂当进步,就像……把串好的珠子一颗颗扯下来,还以为获得了自由。”

她调出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过去72小时,发生917起‘技艺断裂事件’:教授漆艺六十年的老匠人艺伯,突然把自己的漆刀扔进了火塘,说‘刮这些腻子刷那些漆没用,机器喷的又快又亮’,还把祖传的《漆艺谱》烧了,说‘过时的破烂’;负责记录师徒谱系的账房,把谱系当废纸卖了,说‘记这些谁是谁徒弟的没用,能赚钱就是师傅’;甚至传艺坊的镇坊之宝——明代漆艺大师制作的‘百鸟朝凤’漆盘(采用‘百层漆’工艺,历经三年完成,鸟羽的光泽随光线变化),漆层正以每小时37处的速度剥落,纹样以每小时38处的速度模糊,有人用它当切菜板,说‘够硬’。”

赵虎穿着坊内学徒的青色布衣,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传承检测仪,对着一个漆艺摊位检测。摊主正用劣质化学漆冒充传统生漆,卖给不懂行的游客,还吹嘘“这是新工艺,比老漆好十倍”,旁边的徒弟帮着打包,说“管它传统不传统,能骗到钱就是好手艺”。检测仪屏幕上的蓝色“技艺纯度线”变成了锯齿状的红线,发出尖锐的警报:“化学漆的‘有害成分’超标420倍,摊主的‘技艺正统性认知’为零——他们的传承感知被扭曲了,把造假当创新,把糊弄当本事。”

他用镊子夹起一点劣质漆料,放在显微镜下:“这是‘断艺雾’的固态颗粒,和‘断艺雾’‘蔑敬雾’同属熵组织的破坏因子,但专门针对‘技艺中枢’和‘师徒情感’。它能干扰大脑的运动皮层和情感中枢,让人对复杂技艺产生厌烦,对师徒情谊产生排斥,把‘慢工出细活’当成落后,把‘师徒相授’当成束缚——而且这种干扰有‘技艺层级性’,越是复杂的技艺,越容易被瓦解;越是深厚的师徒情,越容易被撕裂。”

苏清颜在坊尾的“忆艺堂”里,围着一口老漆缸忙碌。缸里调制的不是普通漆料,而是她用记忆面包碎屑混合着传艺坊特有的“金漆”(一种珍贵的天然漆料)制成的“忆艺膏”。几个被技艺断裂困扰的老匠人用手指蘸了膏,慢慢涂抹在漆器半成品上,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刚才……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个老漆工看着自己用化学漆做的活儿,“想当年,我师傅教我打底子,光是刮腻子就练了三年,我怎么就……”

“这是‘技艺记忆的抗断性’。”苏清颜搅动着缸里的漆膏,膏体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作坊里,师傅手把手教徒弟调漆,耐心纠正每一个动作;晒漆场,师徒们一起等待漆料发酵,聊着各自的心得;展示厅,老匠人看着徒弟独立完成的第一件作品,眼里满是欣慰,“忆艺膏能唤醒深埋在记忆里的‘传承本能’(比如第一次掌握技艺的喜悦、得到师傅认可的自豪、对传统的敬畏)。这些记忆就像漆层下的木胎,就算表面的漆剥落,木胎也依然坚韧。”

刘子洋走进坊中心的“百艺楼”。这座三层楼阁曾陈列着坊内历代匠人的得意之作,此刻却像个废品回收站:一楼的漆器被堆在角落,落满灰尘,二楼的工具被拆散,零件散落一地,三楼的师徒合影被人用漆涂得漆黑,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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