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舒村的希望崩塌(1 / 3)

加入书签

刘子洋走进“望舒村”的木桥时,桥板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这座横跨清溪的木桥本该结实稳固,此刻却有三块桥板断裂,露出底下湍急的水流,几个村民踩着断板过河,吓得腿肚子打转,嘴里念叨“能过就行,别掉下去”,没人愿意花力气修补——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对安全的追求,只剩下得过且过的麻木。

村头的“祈年台”曾是村民们播种前祈求丰收的地方,台上的香炉积着厚厚的灰,台柱上雕刻的“岁稔年丰”四个字被人用刀划得乱七八糟,“岁”字缺了一撇,“稔”字的禾字旁被改成了“木”,“年”字中间的“人”被挖空,“丰”字的竖画歪歪扭扭像枯草。几个孩子在台上追逐打闹,把供品扔到台下,笑着说“拜这破石头没用,天上不会掉馅饼”。

“检测到异常希望信号崩塌。”宋悦薇的全息影像在祈年台上空闪烁,投影出的未来预期图谱像被虫蛀的蛛网,“村内‘希望指数’暴跌至5%,‘奋斗意愿度’下降99.9%。简单说,这里的人们对未来的期盼正在瓦解,把颓废当通透,把麻木当智慧,就像……失去了方向的航船,在原地打转,等着沉没。”

她调出一组令人窒息的数据:“过去72小时,发生857起‘希望崩塌事件’:带领村民改良稻种六十年的老农望伯,突然把自己培育的‘望舒稻’良种扔进了粪坑,说‘种来种去还是填不饱肚子,混一天算一天’,还把祖传的《农桑要术》烧了,说‘骗人的鬼话’;教授孩子们读书的先生,把课本当柴烧了,说‘读再多书也当不了官,不如回家放牛’;甚至望舒村的镇村之宝——清代乾隆年间的‘丰登钟’(每年丰收时敲响,钟声能带来对来年的憧憬,钟体刻着历代丰收的记录),钟体正以每小时34处的速度生锈,钟舌以每小时35处的速度腐朽,有人把钟绳解下来当晾衣绳,说‘还算结实’。”

赵虎穿着村里农技员的灰色短褂,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希望检测仪,对着一户农家检测。屋内的年轻人正对着长势萎靡的稻田照片唉声叹气,他的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说“别费力气了,今年天旱,种啥都白搭”,两人看着墙角的农具,谁也没提下地干活的事。检测仪屏幕上的金色“未来预期线”变成了一条向下的曲线,像悬崖一样陡峭,发出沉闷的警报:“父子俩的‘长期目标清晰度’为零,‘努力意愿强度’为负数——他们的希望感知被抽空了,把奋斗当徒劳,把坚持当愚蠢。”

他用镊子夹起一点稻田里的泥土,放在显微镜下:“这是‘颓丧雾’的固态颗粒,和‘畏缩雾’‘疏亲雾’同属熵组织的破坏因子,但专门针对‘希望中枢’和‘未来憧憬’。它能抑制大脑的前额叶功能,让人对未来的规划能力彻底丧失,对努力的意义产生怀疑——而且这种抑制有‘代际传递性’,父母的颓废会在八小时内传染给子女,就像……一场无声蔓延的绝望瘟疫。”

苏清颜在村尾的“忆丰堂”里,围着一口老陶缸忙碌。缸里发酵的不是酒,而是她用记忆面包碎屑混合着望舒村特有的“望舒稻”米粉酿成的“忆丰酒”。几个被希望崩塌困扰的老人用木勺舀了酒,慢慢饮着,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刚才……是不是太泄气了?”一个老人看着墙上的丰收壁画,“想当年,我们顶着大太阳引水浇田,最后收了那么多粮食,心里多敞亮……”

“这是‘希望记忆的抗颓性’。”苏清颜搅动着缸里的酒液,酒面泛起的涟漪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春播时,村民们弯着腰插秧,汗水滴进田里,眼里却闪着光;秋收时,谷仓堆得满满当当,孩子们在谷堆上打滚,笑声传遍村子;冬藏时,一家人围着炉火计划来年的耕种,讨论着要改良哪块地的土壤,要引进什么新肥料,“颓丧雾能崩塌当下的希望,但很难彻底抹去深埋在记忆里的‘奋斗本能’(比如第一次丰收的喜悦、集体克服困难的成就感、对下一代的期盼)。这些记忆就像埋在冬天土壤里的种子,只要有一点暖意,就能重新生根发芽。”

刘子洋走进村中心的“耕读轩”。这座百年老屋曾是村民们学习农艺、规划农事的地方,此刻却像个废弃的仓库:书架上的农书被虫蛀得千疮百孔,《齐民要术》的书页散落一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