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后备箱里多个人(1 / 5)
夜路开车二十年,我第一次遇到鬼打墙。
导航失灵,总回到同一棵枯树前。
车上拉着口空棺材,货主反复叮嘱别开后备箱。
到家时,三岁儿子指着车后座说:“爸爸,那个穿红衣服的阿姨一直跟着你。”
我回头,只见空荡座椅上留下水渍和长发。
妻子尖叫着从卧室冲出,说儿子突然用老太婆声音说话。
窗外,那口棺材不知何时立在了楼下。
炮筒似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也只能勉强撕开一小片模糊的视野。外面是墨一样泼洒的夜,国道像一条被泡发的烂带子,蜿蜒在荒凉的山岭间。除了车头灯切开的那一束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我和这辆老旧的厢式货车,还有车厢里那口鬼知道装着什么的棺材。
我叫李强,开了二十年夜车,什么邪乎路况没见过?可今晚,这心里头就跟揣了只冻僵的兔子,一股一股地发寒。导航屏幕早就花了,信号断断续续,最后干脆变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菊花图标,屁用没有。只能凭着记忆和感觉往前拱。
副驾上扔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是这趟活的凭证。送货地址是邻市一个老巷子,收货人叫“陈阿婆”,联系方式只有一个座机号,打过去永远无人接听。运费倒是出奇的高,现金预付,要求只有一个——准时在明天中午前送到,期间无论如何不能打开后备箱查看货物。我当时只当是些见不得光的私货,直到装车时,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抬上来那口沉得要命、刷着暗红漆的木棺材,我才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那棺材,老样式,木头纹理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妈的,这鬼天气。”我低声骂了一句,既是骂雨,也是骂这趟透着邪气的活儿。油门不敢松,只想快点穿过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坳。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按说早该看到出山的指示牌了,可周围还是那片黑黢黢的山影。雨势稍微小了点,变成那种黏糊糊的雨丝。就在这时,车灯一晃,路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猛地扎进眼里。
树干虬结,一半枯死,另一半却怪异地抽出几根新枝,在风雨里像挥舞的鬼爪。树上似乎还系着几条褪色的布条,湿漉漉地耷拉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树……太眼熟了。
不可能吧?我使劲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怀疑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定了定神,继续往前开。车速放慢了些,眼睛死死盯着路边。
大约二十分钟后,那棵歪脖子槐树,又一次出现在车灯的光圈里。位置,形态,甚至连树下那块被车轮碾出泥坑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鬼打墙?
我猛踩了一脚刹车,货车发出刺耳的呻吟,在湿滑的路面上晃了几下才停住。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撞。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肯定是迷路了,这盘山公路长得都差不多。
我掉转车头,选了另一个方向,油门踩得更深。眼睛死死盯着里程表,开了差不多十五公里,心里刚松半口气,一抬头——那棵该死的歪脖子槐树,如同一个甩不掉的幽灵,再一次静静地立在路边,那些褪色的布条在风中微微飘动,像是在嘲笑我的徒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次真撞邪了。
民间传说里的鬼打墙,就是困在一个地方怎么也出不去。老人们说,这是脏东西迷了你的眼。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慌,得破掉它。
我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的土法子,要么骂,用最污秽的阳气冲;要么尿,用童子尿破邪障。我早不是童子身,只能试试第一个。摇下车窗,潮湿阴冷的空气灌进来,我探出头,用尽平生力气,把能想到最脏最狠的话都吼了出去,唾沫星子混着雨水横飞。
骂完了,胸口剧烈起伏。四周只有哗哗的雨声和无边的黑暗。那棵树,依然在那里。
怎么办?剩下的法子……我下意识地往后备箱方向瞥了一眼。那口棺材……货主反复叮嘱不能打开。可现在这情况……一种莫名的直觉,或者说恐惧,让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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