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奶奶的头七,三叔从坟里爬出来了(1 / 5)
奶奶头七那晚,三叔突然从坟地爬了回来。
他浑身是土,却笑着说自己根本没死。
直到我掀开他后背的衣裳……
看见密密麻麻的针脚正往外渗着尸油。
“娘替我缝的……”他扭过头,脖子发出朽木般的声响。
“她说咱家还欠着一条命,得有人还。”
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奶奶的头七。
我们这地方,管这天叫鬼节,太阳一落山,家家户户关门闭窗,路上连个鬼影子都难见。可我们家不行,规矩不能废,头七夜,子孙辈得在老宅守灵,给亡魂引路,免得她找不到家,成了孤魂野鬼。
老宅在村西头,孤零零一座大瓦房,黑黢黢地蹲在夜色里,像个沉默的巨兽。风穿过堂屋,带着后山竹林呜咽的哨音,刮在脸上,又湿又冷。堂屋正中,奶奶的遗照端放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相框玻璃,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香炉里三炷线香燃着,红点明灭,青烟笔直上升一段,然后被不知哪儿来的风吹散,留下浓郁的檀香气,混着土腥和隐约的霉味,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爹、娘、我,还有几个本家的叔伯,围坐在八仙桌旁,守着那盏为奶奶魂归而点的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灯罩里不安分地跳动着,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茶杯磕碰桌面的轻响。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吱呀——”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木头摩擦声,从里屋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扭头。那是奶奶生前住的屋子,门虚掩着,里面黑咕隆咚。
“风刮的。”爹闷声说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有些不稳,茶水溅出来几滴。
没人接话。大家都知道,那屋子的窗户关得死死的。
时间一点点熬过去,眼看子时将近。按老说法,子时阴气最盛,亡魂多是在那时归来。长明灯的火苗跳动得更加厉害,颜色似乎也有些发青。屋外的风声紧了,竹林哗啦啦响成一片,听着像是有无数只脚在落叶上走动。
就在这时——“咚……咚……咚……”
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清晰地传了进来。不是风拍门板那种杂乱无章,是一下,又一下,带着某种迟滞却坚定的节奏。
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齐刷刷看向那扇紧闭的、厚重的老木门。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娘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谁……谁啊?”爹壮着胆子,朝门外喊了一声,声音干涩发颤。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嘶哑、像是喉咙里堵着沙土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来:“我……开门……”
这声音……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这声音,分明是三天前刚刚下葬的三叔!
“是……是老三?”一个堂伯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脸上毫无血色,“他不是已经……”
“咚!咚!咚!” 敲门声变得急促起来,带着一股不耐烦的蛮力,门板都在微微震动。
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着牙,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门边。他回头看了一眼奶奶的遗照,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拔掉了沉重的木头门闩。
“嘎吱——”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缝。一股浓重的、带着河底淤泥和腐植气息的土腥味先涌了进来,呛得人直皱眉。紧接着,一个高大僵硬的身影,侧着身子,挤进了门缝。
真是三叔!
他穿着一身下葬时那套崭新的、如今却糊满湿泥巴的藏蓝色寿衣,裤腿和鞋子上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水珠。头发一绺一绺贴在头皮和额头上,沾着草屑和碎土。脸上也是泥污遍布,只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没什么焦点地看着屋里的人,嘴角却向上扯开一个极其僵硬怪异的笑容。
“我没死……”他喉咙里咕噜着,声音含混不清,“底下……太冷了……我爬出来了……”
他一步步走进来,动作有些笨拙,关节像是生了锈,每一步落下,都在堂屋干净的水泥地上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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