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尸香债(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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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却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得不成调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死寂的雨幕中格外清晰。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的失控。

“鬼啊!”

“怨婴!是怨婴索债来了!”

“老陈家造了孽了!触怒了先人,招来这等邪秽!”

围观的村民发一声喊,如同炸窝的蚂蚁,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向后疯逃,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那棺材里的不祥沾染。有人摔倒在泥地里,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坟地,转眼间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核心的亲属,还有面无人色的李老棍子和那几个两股战战的劳力。

三叔“噗通”一声瘫坐在泥水里,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棺材里那七具刺眼的白骨,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他几个叔伯也是脸色煞白,有人已经开始不住地作揖,嘴里胡乱念叨着“阿弥陀佛”或者“祖宗保佑”。

恐惧,像这冰冷的雨水,无孔不入,浸透了每个人的骨头缝。

最终,还是李老棍子强撑着主持了局面。他指挥着那几个几乎要吓破胆的劳力,用最快的速度,将奶奶的遗体连同那七具诡异的婴儿白骨,以及那些黑色符纸碎片,一股脑地重新盖好,然后哆哆嗦嗦地合上棺盖,钉上子孙钉【虽然时辰和情况都不对,但没人敢再让这棺材敞着了】,接着几乎是疯狂地将泥土重新推回去,把那黑黢黢的洞口填上,垒起坟包。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铁锹挥舞的呼啸声和粗重的喘息,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仿佛慢上一秒,那里面的东西就会破土而出。

新坟再次立起,比之前更加高大,泥土潮湿,颜色深暗,像一块巨大的、刚刚凝结的血痂。

没有人敢再多看一眼,仿佛那坟头随时会渗出血来。众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乱葬岗。

回到死气沉沉的村里,关起门来,激烈的争吵和猜疑才真正开始。

“是娘!肯定是娘生前做了什么亏心事!招了这些婴灵来报复!”三婶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我说她年轻时怎么老往山外跑!神神秘秘的!”

“放你娘的屁!”三叔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赤红,“娘一辈子吃斋念佛,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能做什么亏心事?!”他吼着,但底气明显不足,眼神闪烁着,不敢与人对视。

“那……那这些孩子是哪儿来的?啊?七个!整整七个!不是咱陈家的种,还能是谁的?”一个堂叔梗着脖子反驳,“狗刨坟,尸梳头……这分明就是怨气冲天,死不瞑目!是来找咱们整个陈家索命的!”

“都别吵了!”年纪最大的二爷爷猛地顿了一下拐杖,声音沙哑疲惫,“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办!这东西埋在娘棺材底下,是天大的邪祟!咱们陈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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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张婆!”不知道谁提了一句。

张婆是几十里外另一个村子里的神婆,据说有些真本事,年轻时走过阴,能通鬼神。以前村里遇上解决不了的邪乎事,都会去请她。

绝望中,这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三叔和几个族老当即决定,天一亮就备上厚礼,去请张婆。

我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充满恐惧的争吵,手一直揣在怀里,紧紧攥着那把冰凉的桃木梳。奶奶梦里的低语,棺材中那诡异的梳头姿势,七具细小的白骨……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怨灵索债”那么简单。奶奶那张诡异微笑的脸,那空洞眼神里,似乎藏着别的什么。

那一夜,整个村子几乎无人入睡。家家户户早早关门闭户,灯却亮到很晚。狗不时发出不安的吠叫,更添几分阴森。空气中仿佛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稍微一碰,就会彻底断裂。

第二天傍晚,三叔他们才把张婆请来。

张婆很老了,干瘦得像一截风干了的柴火,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几乎把眼睛都埋了进去。她穿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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