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尸香债(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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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在瓦片上,滴滴答答,没个章法。

我睡得很不踏实,浑身像是被捆住了,沉甸甸地往下坠。意识模糊中,总觉得床边站着个人。

挣扎着,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确实有个模糊的轮廓,就坐在我的床沿上。

我的心脏瞬间缩成一团,喉咙发紧,喊不出声。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我看清了。

是奶奶。

她穿着下葬时那身崭新的、绣着福字纹路的深蓝色寿衣,坐得端端正正。头发不像平日里那样在脑后挽个髻,而是披散着,花白干枯,像一蓬失了水分的乱草。她手里,拿着那把用了大半辈子,齿都断了好几根的桃木梳子。

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梳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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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僵硬,缓慢,带着一种黏腻的、不符合活人的迟滞感。

梳子刮过头发,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磨得人耳膜生疼。

我想动,想喊,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有眼珠子,还能勉强转动。

目光顺着那梳子往下,落到了她梳头的那只手上。

惨白,浮肿。手背上,一片连着一片,是暗紫色的,边缘模糊的斑点。那颜色沉得吓人,像是不新鲜的猪肝,牢牢地嵌在松弛的皮肤里。

尸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就在这时,奶奶梳头的动作停住了。

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来。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令人牙酸的轻响。

我看到了她的脸。

也是浮肿的,透着死气的青白。那双眼睛,没有半点光彩,浑浊得像两颗打磨粗糙的石头珠子,直勾勾地,没有焦点,却又精准地“看”向了我。

她张开嘴,嘴唇是乌紫色的,动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股地窖里才有的、阴冷的土腥气:

“乖……孙……”

声音嘶哑,漏风。

“……棺材……底下……有东西……”

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像卡住了的留声机。

“棺材底下……有东西……”

“有东西……”

那“沙沙”的梳头声又响了起来,混合着这梦呓般的话语,还有窗外越来越密的雨声,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我死死缠住。

我浑身冷汗涔涔,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挣脱了那梦魇,从床上弹坐起来。

窗外天已蒙蒙亮,雨还在下,屋里屋外一片潮湿的冷。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被子都被汗浸湿了,黏腻地贴在身上。

床边,空无一人。

只有那把断了齿的旧桃木梳子,不知何时,端端正正地,摆在我刚才梦见奶奶坐过的那个位置。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鞋都没穿好,就把昨夜的梦语无伦次地告诉了闻讯赶来的三叔和几个族老。

“胡扯!”三叔脸色一沉,呵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太想你奶奶了!入土为安,开棺惊魂,这是大忌!你想让奶奶死了都不安生吗?”

族里的老人们也纷纷摇头,说这梦做得是蹊跷,但开棺是万万不能的,坏了风水,冲了先人,要给家族带来厄运。

我僵在那里,浑身发冷。那把冰凉的桃木梳子此刻就揣在我怀里,像一块寒冰,贴着我的皮肉。我知道空口无凭,没人会信。

就在这时,李老棍子叼着旱烟杆,眯着眼从外面进来,听了两句,突然插嘴:“狗刨坟,尸托梦……这事儿,邪性是有点邪性。”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模糊不清,“老话讲,事出反常必有妖。强子【我小名】他奶奶,一辈子行善积德,临了托这么个梦,怕是……真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或者……埋下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这话一说,几个族老的脸色也变了变,互相看了看,低声交谈起来。李老棍子在村里红白喜事经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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