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照片里的第三个人(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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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晃得厉害,像只受惊的鸟,走到厨房门口时,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相机,眼神里藏着什么,快得像闪过的影子。

张宇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相机。阳光照在机身上,反射出的光晃得人眼睛发疼,可那股寒意却没散,反而顺着玻璃桌面往他的指尖爬。他伸手去碰镜头盖,指尖刚触到,就觉得盖内侧贴着什么东西,是张泛黄的纸条,边缘已经发脆,被胶水粘在盖内侧,上面是爷爷歪歪扭扭的字迹,用蓝黑墨水写的,有些字已经褪色,却依旧能看清:“阿秀的卷,勿动。”

“阿秀?”

张宇愣了愣,指尖在纸条上蹭了蹭,纸纤维簌簌地往下掉。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奶奶叫李秀兰,爷爷的亲戚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大伯、二姑、三姨婆,连远房的表叔都数得过来,没有一个叫“阿秀”的。这个名字像颗突然掉进米粥里的石子,硌得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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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镜头盖拧下来,对着阳光看。镜头玻璃很干净,没有一点划痕,却像蒙着一层极薄的雾,怎么擦都擦不掉。镜头内侧刻着一行小字:“f=58mm 1:2”,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刻痕,像用指甲划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像个“秀”字。

当晚张宇把相机摆在书桌中央,台灯的光打在金属机身上,反射出冷幽幽的光,在墙上投出一个小小的影子,像只蹲在桌上的鸟。他从书架上翻出一本《老式相机维修手册》,对着手册研究了半小时,才弄明白怎么打开胶卷仓。

他用指尖捏住相机底部的卡扣,轻轻一扳,“咔嗒”一声,胶卷仓盖弹了开来。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来,还混着点淡淡的腥味,像旧书里夹着的干花腐烂后的味道。张宇探头去看,胶卷仓里果然有一卷胶卷,黑色的胶卷壳上没有任何标签,只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和镜头内侧的刻痕一模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胶卷的边缘,想把它取出来,指尖突然碰到仓壁上黏着的东西,是半张撕碎的照片,边缘已经发脆,像干枯的树叶,上面能看到一截蓝布衫的衣角,布料纹理清晰得像刚织出来的,针脚细密,领口处还绣着一朵小小的花,花瓣是淡蓝色的,已经褪得快要看不见了。

张宇把那半张照片捏下来,放在台灯下看。照片纸是老式的相纸,背面是粗糙的纹理,正面的蓝布衫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血,又像褪色的红墨水。他用指尖蹭了蹭,痕迹没掉,反而在指尖留下一点黏腻的触感,和白天在阁楼梯壁上摸到的一样。

胶卷送去冲洗的店在老街拐角,叫“老陈冲印”。店主老陈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头发白得像雪,背驼得厉害,走路时身子往前倾,像随时要栽倒。他接过胶卷时,手指抖得厉害,老花镜滑到鼻尖上,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白黄得像陈年的宣纸。

“这卷……放了至少二十年了。”老陈把胶卷举到阳光下看,眉头皱成了疙瘩,“柯达的金胶卷,当年俏得很,现在早停产了。能不能洗出来不一定,你得有心理准备。”

张宇盯着老陈把胶卷放进显影液。暗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显影液是深褐色的,像浓茶水,胶卷放进去的瞬间,液体里立刻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吸,泡沫顺着胶卷的边缘往上爬,很快就盖住了整个胶卷。

“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来取。”老陈的声音在暗房里显得格外沙哑,他用镊子夹着胶卷,动作轻得像在夹一片羽毛,“这卷怪得很,显影的时候别来瞅,对你不好。”

张宇走出冲印店时,老街的天已经黑了。路灯是老式的黄炽灯,光线昏黄,照在青石板路上,投出长长的影子。风卷着落叶刮过脚踝,凉得像浸了冰,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却觉得那股寒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和抱着相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三天,张宇总觉得心里发慌。白天在公司上班,对着电脑屏幕,眼前总闪过那截蓝布衫的衣角;晚上躺在床上,总听见客厅里传来“咔嗒”声,像相机的快门声,起来看时,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挂钟在滴答作响,茶几上的相机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机身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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