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纸人肩上的红绳(2 / 6)
再用浆糊粘牢。安冉注意到,陈师傅用的白纸很特别,不是普通的草纸,而是一种泛着淡淡光泽的厚纸,摸上去竟有些像人的皮肤,而且纸张的边缘很整齐,像是用专门的工具裁剪过的。
“陈师傅,这纸……”安冉忍不住开口,想问这纸的来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觉得陈师傅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多问。
陈师傅没理会她的疑问,继续糊着纸人。他先糊好了男纸人的身体,然后是头。男纸人的头是用一个圆形的纸壳做的,陈师傅用红墨在上面画五官,先画眉毛,再画眼睛。他画眼睛的时候很认真,笔尖在纸上停顿了很久,画出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圆,没有瞳孔,却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安冉看着那双眼睛,心里突然一阵发毛,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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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女纸人。女纸人的穿着和男纸人不同,是一件蓝色的斜襟布衫,领口和袖口用黑墨画着简单的花纹。陈师傅糊女纸人的时候,速度慢了很多,尤其是糊袖子的时候,反复调整了好几次,像是在确保袖子的褶皱和真人的一样自然。
两个纸人基本成型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透过老榆树的枝叶洒下来,落在纸人身上,给它们惨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色。陈师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红绳。
那红绳是用三股红丝线拧成的,粗细均匀,在夕阳下泛着鲜艳的红光。陈师傅走到男纸人面前,将红绳系在它的手腕上,然后用力拽了拽,红绳在纸人惨白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像极了安冉小时候戴过的平安绳。
安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小时候体质弱,经常生病,奶奶特意找镇上的算命先生求了一根红绳,说是能辟邪消灾。那根红绳和陈师傅手里的一模一样,也是三股红丝线拧成的,尾端还系着一个小小的桃木片,桃木片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后来她十岁那年,红绳突然断了,奶奶说那是替她挡了灾,就把断了的红绳埋在了院子里的冬枣树下。
“陈师傅,您这红绳……是从哪儿买的?”安冉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陈师傅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将另一根红绳系在女纸人的手腕上:“这红绳是引魂用的,得系紧点,不然魂魄容易散。”说完,他又拽了拽女纸人手腕上的红绳,动作很用力,像是在确认什么。
安冉还想再问,姑姑却走了过来,递给陈师傅一些钱:“陈师傅,辛苦您了,这点钱您收下。”
陈师傅接过钱,数都没数,就塞进了口袋。他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拎起空箱子,对姑姑说:“纸人明天再上最后一层浆,后天就能用了。晚上守灵的时候,别让猫狗靠近纸人,也别用手摸它们的脸,不吉利。”
姑姑连忙点头:“您放心,我们记住了。”
陈师傅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院子。他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拉越长,很快就消失在村口的拐角处,只留下一阵淡淡的纸浆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当天晚上,轮到安冉守灵。堂屋里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还有外面风吹过白幡的“哗啦”声。爷爷的遗体停在中央,盖着白布,两旁摆着那对纸人。纸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安冉总觉得它们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是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
她坐在蒲团上,手里攥着一串佛珠,是奶奶生前戴过的,珠子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安冉盯着爷爷的遗照,照片里的老人穿着蓝布衫,嘴角带着微笑,眼神慈祥,可此刻,那微笑却让她心里更难受。她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把她抱在腿上,给她讲过去的故事;想起她第一次离开家去外地上大学时,爷爷在车站偷偷抹眼泪;想起她工作后,爷爷每次打电话都叮嘱她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那些琐碎的日常,如今都成了再也无法重现的回忆。
半夜十一点多,安冉实在困得不行,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纸摩擦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从纸人方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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