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槐树下的绣花鞋(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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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撞在身后的槐树上。树干冰凉,像块墓碑。他摸着树干,突然发现树皮下面有东西在动,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爬。他抠开一块松动的树皮,里面露出的不是木头,而是密密麻麻的丝线,红的、黑的、金的,缠成一团,中间裹着一截指骨,指骨上还套着个银戒指——那是张老三的戒指。

“他想跑,跑不掉的。”

老婆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拄着根拐杖,拐杖头是个磨得发亮的铜环。“苏晚要的不是账本,是命,”老婆婆的眼睛浑浊,却看得陈默心里发毛,“当年害死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镇长、扒她鞋的家丁、见死不救的邻居……你奶奶当年也在场,她虽然没动手,却把那只鞋藏了一辈子,这债,得你们陈家还。”

陈默的手抖了起来:“我妈……我妈也是被她害死的?”

“你妈是替你死的,”老婆婆叹了口气,“她知道苏晚要找陈家后人,就自己撞上了槐树枝。你以为她是在树下断的气?那是她故意让树枝缠死的,跟苏晚一样的死法,想让苏晚消气。”

陈默想起母亲脖子上的勒痕,想起她临终前攥着的半只鞋,突然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没想到……

“晚了,”老婆婆用拐杖指着老槐树,“你看。”

陈默抬头,看见树干上的绣花鞋旁边,又多了一只鞋,两只鞋并排嵌在树里,像两只眼睛。而在树影里,隐约站着个穿灰布衣裳的人影,背对着他,梳着和母亲一样的发髻。

“妈……”陈默哽咽着喊。

人影慢慢转过头,是母亲的脸,只是眼睛里没有瞳孔,嘴角挂着和苏晚一样的笑。她举起手,手里攥着半只绣花鞋,然后慢慢走向井口,每走一步,地上就长出一根红线,缠向陈默的脚踝。

“跑啊!”老婆婆突然大喊,用拐杖猛敲地面,“烧了那棵树!只有烧了它,才能断了轮回!”

陈默如梦初醒,他掏出打火机,又想起自己没带易燃的东西。这时,他看见李伯提着一桶煤油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快!我刚想起,苏晚的魂魄附在槐树上,树不死,她就永远在!”

两人合力把煤油泼在槐树上,陈默按下打火机,火苗“腾”地窜起来,迅速舔舐着树干。老槐树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在哭,树洞里涌出黑色的汁液,像是血。

树干上的绣花鞋在火中扭曲,鞋头的缠枝莲变成一张张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母亲的人影在火里挣扎,红线一根根断裂,化为灰烬。

“轰!”

树干突然炸开,无数只绣花鞋从树心飞出来,在空中盘旋,然后纷纷落进井里。井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里挣扎,接着又归于平静。

火慢慢熄灭了,老槐树变成一截焦黑的树桩,冒着青烟。陈默瘫在地上,看着树桩发呆,突然发现树桩的截面有一圈圈年轮,每一圈年轮里,都嵌着一只小小的绣花鞋。

“结束了吗?”陈默问李伯。

李伯摇摇头,指着井口:“你看。”

井水变得清澈了,映出蓝天白云,还有陈默的脸。只是在他的脸旁边,多了一张女人的脸,惨白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正对着他笑。

这时,陈默感觉脚腕一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脚上多了一双鞋——暗红色的缎面,绣着缠枝莲,正是苏晚的红绣鞋。

他想把鞋脱掉,却发现鞋像是长在脚上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鞋里渗出黏糊糊的液体,像是血,顺着脚踝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一条红线,慢慢缠向焦黑的树桩。

“绣花要用心,一针一线不能错……”

女人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陈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绣花针和一块红缎子,正一针一线地绣着缠枝莲。

李伯和老婆婆惊恐地后退,看着陈默的脸慢慢变得惨白,眼睛里的瞳孔渐渐消失,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陈默(或者说,现在附在他身上的苏晚)抬起头,对着天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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