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痛彻心扉:告别与重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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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玉没有回家。

或者说,那个空荡荡的,被称为“家”的公寓,已经不再是他的归处。

他开着那辆破旧的伏尔加,在鹏城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收音机里播放着嘈杂的流行歌曲,他伸手关掉了它。

车里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

最后,车停在了金杉公司楼下。他没有上楼,只是在车里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启动汽车,回到了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公寓。

桌上那个打开的丝绒盒子,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他走过去,合上盖子,把它扔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瓶孤零零的二锅头。

他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食道,一路烧进胃里。这种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心脏那处空洞的疼痛。

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第一天,他没有去公司。

第二天,他也没有。

电话响了,他没有接。

门铃响了,他没有开。

公寓里拉着厚厚的窗帘,不见天日。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绝望发酵后的酸腐气味。空酒瓶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像一场战役后无人收殓的尸体。

他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像一堆被丢弃的破烂。

门锁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陈景明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当他看到屋里的景象时,一股怒火冲上头顶,却在看到张汉玉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这是要死吗?”

张汉玉没有反应,只是抬起手,又灌了一口酒。

陈景明一把夺过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为了个女人,你就要把你自己,把公司,把那三百万,把我们所有人的心血都扔进水里?”

陈景明的声音在颤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

张汉玉缓缓地转过头,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她走了。”

陈景明看着他,心头那股火气,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什么也没说。

他默默地开始收拾屋子里的狼藉。他把空酒瓶一个个捡起来,装进垃圾袋。他打开窗户,让外面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散屋里的沉闷。

他没有再劝一句。

他知道,有些伤口,只能靠自己愈合。

临走前,他从外面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猪脚饭,放在餐桌上。

“吃了它。”

“公司不能没有你,但你要是倒了,公司也就真完了。”

门被带上。

张汉玉看着那份猪脚饭,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动。

直到那份饭菜,像他生日那天林婉清做的菜一样,从温热,到冷却,最后变得冰凉。

电话,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本能地不想接,但那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他最终还是拿起了话筒。

是一个长途,来自他遥远的家乡。

“喂?是汉玉吗?”

是母亲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乡音和一丝小心翼翼的喜悦。

张汉玉的心猛地一抽。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妈,是我。”

“哎,你咋这么久才接电话哩!我跟你爸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没,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他撒了一个谎,一个拙劣的谎言。

“那就好,那就好。汉玉啊,你跟婉清那姑娘,处得咋样了?”

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林婉清。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又一次扎进他心里。

“挺好的,妈,我们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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