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林婉儿来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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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的空气是凝固的。

昨夜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后,某种东西就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刘建国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背对着门口,用一把小刷子,一遍遍地刷着他的那双解放鞋,鞋底的泥垢被刷下来,在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

李响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但他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

陈文博拿着一本书,翻来覆去还是那一页。

张汉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面前摊开的是那本林婉清给的笔记,可他的视线却穿过书页,落在了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杈上。

“收信!”

一声长长的吆喝从楼道口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文博像是得了大赦,立刻放下书站了起来。

“我去拿。”

没有人回应。

过了几分钟,陈文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信。他把一封印着厂矿标志的信丢给刘建国,又把一封熟悉的、来自老家的信轻轻放在李响手边。

然后,他走到了张汉玉面前,手里捏着最后一封。

“汉玉,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

“北京来的。”

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里。

一直埋着头的李响猛地抬起了头。

用鞋刷和自己较劲的刘建国也停下了动作,他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陈文博手里的那封信上。

那是一个很干净的牛皮纸信封,没有一点褶皱。右上角的邮票贴得方方正正,蓝色的邮戳印迹清晰地写着两个字:北京。

刘建国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嗬,圣旨到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每个人的耳膜。

“我就说嘛,人家是天上的文曲星,咱们这些地上的泥腿子,怎么配跟人家在一个屋檐下。”

张汉玉没有理他,从陈文博手里接过了信。

信封很薄,却有一种奇异的份量。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细密而坚韧的质地,这和他从家里收到的那种粗糙发黄的信纸完全不同。

他没有立刻拆开。

他只是把信放在了桌上,那本笔记的旁边。

这个动作似乎彻底激怒了刘建国。他把鞋刷重重地拍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不敢当着我们的面看?”

“是怕信里的金科玉律,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穷酸气给熏着了?”

李响站了起来,涨红了脸。

“刘建国,你够了!”

“我够了?”

刘建国也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是我够了,还是你们俩够了?一个铁饭碗摆在面前不要,一个去北京的好机会在这里犹豫不决!”

“你们清高!你们有理想!”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挤破了头想进个好单位,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的人,特别俗,特别脏?”

张汉玉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向他。

“建国,这只是一封信。”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判决书。”

说完,他拿起那封信,转身走出了宿舍。

他需要一点新鲜的、不带火药味的空气。

他一直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下楼梯,绕到宿舍楼后面那片空地上。

初冬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靠在一棵白杨树干上,用微微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一股淡淡的墨水清香钻进鼻腔。

他抽出里面的信纸。

是两张稿纸,纸页洁白,上面是熟悉的、隽秀而有力的钢笔字。

是林婉清的笔迹。

【张汉玉:】

【见字如面。北京比星城冷,但研究所的暖气很足。我已安顿下来,并正式加入了‘738’项目组。】

开篇是客气的问候,和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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