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枯兰逢春,圣心疑窦(1 / 2)
永和宫的暖阁里,气氛静得能听到烛火跳动的声音。
小宫女捧着那瓶姚黄牡丹,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皇上!娘娘!这花……真的是富察格格摸了一下就开的!奴婢亲眼所见!”
康熙的目光落在那朵盛放的牡丹上。花瓣舒展得像少女的裙摆,明黄的颜色透着股鲜活的劲儿,连花瓣边缘都泛着层淡淡的光晕,确实不寻常。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指尖传来的触感竟带着丝奇异的凉意,让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些。
“你说,那孩子只是碰了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千真万确!”小宫女“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金砖上,“奴婢把花放在桌上,转身拿花瓶的功夫,就看见格格伸手碰了碰那蔫了的花瓣,然后……然后它就自己舒展开了,还冒光呢!”
德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康熙眼中越来越浓的探究,知道这事瞒不住了。这孩子的秘密,终究还是要暴露在日光之下。
“皇上,”她强作镇定,语气尽量柔和,“许是那花苞本就快开了,玉儿碰了一下,恰好赶上,小宫女少见多怪罢了。”
康熙却没听她的,径直走向西暖阁:“宣富察明玉来见朕。”
明玉被德妃抱进主殿时,小脸依旧沉静。
她抬起头,墨玉般的眼睛看着康熙,既不好奇,也不畏惧,像在看一幅熟悉的画。
“明玉,”康熙的声音放柔了些,指着那瓶牡丹,“告诉朕,你对这花做了什么?”
明玉的目光移到牡丹上,小手指了指那朵最盛的,声音软糯:“摸摸。”
“就只是摸摸?”康熙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摸了它就开了?”
明玉歪了歪头,似乎在想怎么回答。她的小手在德妃的衣襟上轻轻划着,像在画一朵花。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它想开,就开了。”
“它想开,就开了……”康熙重复着这句话,眉头微微蹙起。这话说得简单,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玄妙,像老和尚在讲禅。他见过太多阿谀奉承、心机深沉的人,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说出的话却让人捉摸不透。
“梁九功,”他忽然扬声,“去把朕暖阁里那盆建兰拿来。”
德妃的心猛地一沉。那盆建兰前几日被炭气熏着了,叶子黄得像枯柴,御医都说救不活了。皇上这是要……当场验证?
很快,那盆蔫头耷脑的建兰被捧了进来。叶子卷曲发黄,根部的土都板结了,看着就没救了。
康熙指着建兰,目光落在明玉身上:“你能让牡丹开,能让这兰草也活过来吗?”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德妃抱着明玉的手臂微微发抖,小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明玉的目光落在建兰上,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在心疼这株草。她挣扎着从德妃怀里下来,迈着小步子走到花盆前。
她伸出小手,轻轻覆在枯黄的叶子上,掌心贴着叶片的纹路,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脸上带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康熙的目光像钉子,死死盯着那盆兰草。时间一点点过去,沙漏里的沙子落得沙沙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忽然,梁九功低低地“咦”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只见那盆建兰最顶端的一片叶子,原本卷曲的叶尖竟微微舒展了些,边缘的枯黄也淡了点,透出丝极浅的绿,像初春刚冒头的嫩芽。
“活了……真的活了……”小宫女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睛瞪得溜圆。
康熙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仔细看着那片叶子。那丝绿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真实存在!他伸出手,想去碰碰那片叶子,指尖刚要碰到,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皇阿玛圣安!”
胤禛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一身朝服还没换,显然是刚下朝就来了。他躬身行礼,目光却像鹰隼,飞快地扫过那盆建兰,扫过明玉,最后落在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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