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2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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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同哥伦比亚流水线上精准运转的机械,在一种被强制规范出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顶层公寓里的生活,逐渐沉淀出一种奇异的、带着裂痕却又勉强粘合起来的“常态”。那张巨大的三人床,从最初惊世骇俗的存在,慢慢变成了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物理事实,如同房间里承重的柱子,或者墙上无法忽视的装饰画。

最初的激烈对抗和羞愤,在日复一日的“睡眠自然接触”和信息素无声的浸润下,终究是磨损了最尖锐的棱角。拉普兰德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依靠酒精才能在那张床上入睡。有时,在极度疲惫的任务归来后,她甚至会在那混合着德克萨斯清冽雪松与塞法利亚恬淡花香的、趋于稳定的气息包裹中,陷入前所未有的深沉睡眠,连那些纠缠不休的、关于过去血腥与背叛的噩梦,似乎都退避三舍。

她开始习惯于醒来时,身边有另外两个人的体温和呼吸。

德克萨斯依旧是最先起身的那个,动作利落,仿佛夜晚那偶尔会无意识环过来的手臂只是某种战术伪装。但拉普兰德能感觉到,那冰封的外表下,某种监视般的“确认”始终存在——确认她和塞法利亚的状态,确认这扭曲羁绊的稳固性。这种确认让拉普兰德烦躁,却又诡异地带来一丝……她绝不承认的、类似于“锚定”的安全感。

而塞法利亚的变化则更为明显。最初的惊恐和羞耻,在拉普兰德并未再次施加伤害,且那“锚点”带来的生理层面的安抚日益显着后,逐渐被一种小心翼翼的、复杂的观察所取代。她不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清晨仓皇逃窜。有时,拉普兰德会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左侧那细微的动静——塞法利亚轻轻挪开抵在她肩头的前额,或者极其轻柔地松开不知何时又攥住她衣角的手指,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片刻,才悄悄溜下床去。那种刻意放轻的动作,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一种……不想打扰的笨拙体贴。

拉普兰德对此通常选择闭眼假寐,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依旧存在,像一块沉在胃里的冷铁,但已经不再灼烧她的理智。更多的时候,是一种麻木的接受,混合着对自身这种“接受”的鄙夷。她,拉普兰德,竟然真的……在适应。适应身边有德克萨斯的存在,适应身侧有塞法利亚的呼吸,适应这该死的、“两位伴侣”的荒谬设定。

这种适应,在日常生活的一些细微处,体现得更加具体。

比如,她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记住塞法利亚阅读时喜欢靠近光源的位置,并在自己暴躁地踱步时,会无意识地避开那个角落。

比如,在某次塞法利亚试图搬动一箱沉重的典籍,踉跄了一下时,她会比德克萨斯更快一步地、粗鲁地一把夺过箱子,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麻烦”,却还是将其搬到了塞法利亚指定的书架旁。塞法利亚那时而惊恐、时而茫然、时而……带着一丝极淡感激的熔金色眼眸,总会让她更加烦躁,却又无法真的置之不理。血缘的牵绊?标记伴侣的本能?还是仅仅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习惯?她分不清,也懒得去分。

再比如,餐桌上。她们依旧很少交谈,但那种僵硬的、仿佛随时会掀桌而起的氛围缓和了。拉普兰德依旧吃得很快,但不会再故意制造噪音。塞法利亚依旧吃得很少,但会在德克萨斯将一份她多看了一眼的食物推过去时,小声地说一句“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象模糊,不知是对德克萨斯,还是对同样在餐桌旁、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的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将这一切收于眼底。她依旧是那个维系者,沉默地准备食物,处理杂物,偶尔出门执行企鹅物流指派的任务。她没有对拉普兰德和塞法利亚之间那缓慢进展的“缓和”发表任何评论,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和计算之中。只有在她偶尔深夜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下方龙门璀璨却冰冷的灯火时,那冰蓝色的眼眸中会流露出一丝极淡的、无人能懂的疲惫与复杂。她亲手打造的牢笼,囚禁了她们,也囚禁了她自己。但看到拉普兰德眼底的狂乱日益平息,塞法利亚的情感中枢稳定运转,一种冰冷的“值得”感,便会覆盖那片刻的柔软。

就在这种扭曲的平衡逐渐扎根,拉普兰德几乎要习惯于这种被强制“驯化”的生活时,来自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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