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240)(1 / 2)
回到龙门的公寓,熟悉的景物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沉重的阴影。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泥沼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滞涩感。塞法利亚几乎是被德克萨斯半强制性地带回了她的房间——那个曾经属于她个人、承载过她无数隐秘痛苦和短暂安宁的狭小空间。
她的身体依旧因为手术和情绪的巨大波动而虚弱,精神更是如同被反复撕扯的破布,敏感而脆弱。空气中,属于拉普兰德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浓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笼罩,每一次不经意的吸入,都像是在她刚刚恢复感知的神经上点燃一簇微小的、却足以引发连锁反应的火焰。
她蜷缩在床角,背对着门口,将自己尽可能缩小,银白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但她隔绝不了那越来越近的、沉重的脚步声,也隔绝不了自己胸腔里那失控的心跳。
拉普兰德站在房间门口,烦躁得像一头被强行塞进笼子的野兽。她看着塞法利亚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却又透着极致脆弱的背影,喉咙发紧,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德克萨斯那个荒谬绝伦的“要求”,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令人屈辱的重量。
“回家的第一晚,你和她一起。”
德克萨斯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得如同在安排一次普通的守夜任务,但那冰蓝色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近乎自毁般的决绝,让拉普兰德所有冲到嘴边的咆哮和拒绝,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简单的“陪伴”,这是德克萨斯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强行推动那个她亲手制定的、扭曲的“解决方案”。她在用行动告诉拉普兰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箭,必须立刻面对,立刻适应,用最快的速度,让那该死的、移植回来的腺体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让塞法利亚“适应”并“接受”这种新的关系模式。
这他妈算什么?!训练野兽吗?!
拉普兰德在心里疯狂咆哮,但当她看到德克萨斯转身走向客厅沙发、将那间主卧留给她和塞法利亚时那挺直却孤寂的背影,所有的怒火又都化作了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无力和愧疚。
德克萨斯做出了牺牲,巨大的牺牲。而她,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犹豫不决?
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中混合着的、属于塞法利亚的、因为腺体恢复而重新变得清晰可辨的、带着惊惶和脆弱气息的信息素,让她的大脑一阵眩晕。她粗暴地甩了甩头,像是要驱散什么令人不快的念头,最终还是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塞法利亚的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轻响,在极度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般炸开。
塞法利亚的身体猛地一颤,蜷缩得更紧了,指甲无意识地抠紧了身下的床单。
拉普兰德站在门口,没有立刻靠近。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将塞法利亚单薄的背影勾勒出一道模糊而脆弱的轮廓。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声的张力,混合着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相互纠缠又相互排斥的信息素。
沉默在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还是拉普兰德先动了。她像是完成一项极其艰难的任务,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的另一边,动作僵硬地坐了下来,床垫因为她身体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这个细微的动静,却让塞法利亚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里缩了缩,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墙壁上。
拉普兰德看着她那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排斥,心头那股邪火又冒了出来,夹杂着说不清的烦躁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
“你他妈躲什么躲?” 她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沙哑,“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塞法利亚没有回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这声呜咽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拉普兰德那层暴躁的外壳,露出了底下那同样无措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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