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21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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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捶打。她感到屈辱,感到自我被剥夺,但内心深处,那根一直紧绷的、名为“责任”和“自我惩罚”的弦,却在这种外力强制下,一点点地……松弛了。

她不再需要思考,不再需要抉择,不再需要背负那沉重的、几乎将她压垮的担子。拉普兰德用她的方式,强行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拽了下来,告诉她: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

这是一种扭曲的救赎,却意外地有效。

几天后,塞法利亚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血色,虽然依旧瘦削,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死寂,偶尔会因为拉普兰德某些过于粗鲁的言行,流露出些许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带着无奈的真实情绪。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穿透了叙拉古厚重的云层,洒进房间。拉普兰德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盘水果,正用她随身携带的匕首,极其不雅地、甚至带着点破坏性地削着苹果皮,果皮断成一截一截,果肉也被削得坑坑洼洼。

塞法利亚靠在床头,看着她姐姐那副跟苹果有仇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开口:“……不是那样削的。”

拉普兰德动作一顿,银灰色的眼眸瞥向她,带着挑衅:“哦?那你来?”

塞法利亚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拉普兰德,看着她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手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看着她笨拙却执拗地想为她做点什么的样子。

一种平静的、不再掺杂混乱欲望的暖流,缓缓淌过心间。

“姐姐。”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干嘛?” 拉普兰德头也不抬,继续跟苹果搏斗。

“谢谢你。”

拉普兰德削苹果的动作猛地停住。她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一种不自在的烦躁所取代。

“谢什么谢?少来这套肉麻的。” 她粗声粗气地说,把那个被削得惨不忍睹的苹果硬塞到塞法利亚手里,“吃你的!”

塞法利亚接过苹果,看着上面参差不齐的牙印状切口,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她小口咬了一下,清甜的汁液在口中蔓延开。

“德克萨斯小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她……还好吗?”

拉普兰德正在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了顿,她看向塞法利亚,眼神锐利,仿佛在评估她问这话的意图。片刻后,她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事?好得很。”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宣示的自然:“老子出来的时候跟她说了,把你这边的事情搞定就回去。”

这句话像是一道清晰的界限,再次明确了拉普兰德的归属,也提醒着塞法利亚那不该逾越的鸿沟。

塞法利亚垂眸,轻轻“嗯”了一声,心中最后一丝妄念,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彻底熄灭。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她抬起头,熔金色的眼眸中,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却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澈与冷静。

“姐姐,我……”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回龙门。”

拉普兰德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个:“回龙门?你现在这副样子……”

“我不想留在叙拉古了。” 塞法利亚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而且,我的‘病’,需要换个环境。” 她看向拉普兰德,眼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可以……继续帮大帝整理档案。或者,做点别的什么。只要……离开这里。”

她无法再面对这个承载了她太多痛苦、挣扎和错误渴望的地方。叙拉古是她的责任,是她的枷锁,几乎将她彻底摧毁。而龙门,那个混乱却充满生机的城市,有姐姐,有德克萨斯小姐,有那段短暂却真实的、不用时刻扮演“亲王”的时光。或许在那里,她才能真正开始重建自己,学着用正确的、不掺杂质的感情,去面对她的姐姐。

拉普兰德盯着她看了许久,银灰色的眼眸里光芒闪烁,似乎在权衡。最终,她嗤笑一声,带着点“随你便”的意味。

“行啊。反正龙门够大,多你一个吃闲饭的也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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