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混沌中的调音师（2 / 4）

传递信息，流体状的身体不断崩解又重组，像团不肯熄灭的火苗。

“它在说‘根源’。”凯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巨树顶端，那里悬挂着个巨大的黑色茧房，茧房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与回声文明掠夺频率时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噬音藤的核心，是用回声文明残留的掠夺性频率培育的。有人在利用织弦者的共享特性，反向制造了频率武器。”

苏晓的断琴突然自行悬浮。琴身彩虹光带中的新生符号剧烈跳动，与巨树顶端的黑色茧房形成了诡异的共振。她突然想起筑调者的话——“混合不是无序的堆砌”，此刻才明白那话的另一层含义：当不同的频率被迫融合，而非自愿共鸣时，诞生的不是和谐的和弦，而是毁灭一切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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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切断根须与恒星的连接。”苏晓指向巨树扎入恒星的根部，那里的黑色粘液正以潮汐般的规律涌动，每次涨潮都会让恒星的光芒黯淡几分，“噬音藤在吸收星体的核心频率作为养料。如果让它吸干这颗恒星，污染会扩散到整个星系。”她拨动断琴，琴身射出的不再是猩红光束，而是道柔和的银白光线，在星空中织出张音网，暂时阻挡了黑色根须的蔓延。

归航者号朝着恒星表面俯冲时，苏晓发现那些黑色粘液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凑近了才看清，那是被吞噬的文明留下的最后频率碎片：块机械族的齿轮残片仍在微弱转动，发出不成调的咔嗒声；片暗音族的羽翼碎羽还在闪烁着微光，振动频率里带着幼鸟学飞的喜悦；甚至有片阿卡迪亚星人的花瓣，虽然已经发黑，却仍在努力绽放，散发出转瞬即逝的芬芳。

“它们还活着。”苏晓突然按住断琴，琴身的彩虹光带开始与那些光点共振，“这些碎片里还残留着‘自我’的频率。”她调出织弦者留下的注释，屏幕上的声波图谱突然与光点的振动频率重合，“织弦者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它们留下的‘回赠摇篮曲’，其实是频率复苏的密钥。”

凯突然拆解了自己的备用能源核心。淡蓝色的能量流顺着归航者号的琴弦注入星空中的音网，那些被光网困住的黑色根须开始剧烈抽搐，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我的故障音可以干扰噬音藤的频率。”他的金属脸上第一次露出疲惫，能量核心的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熄灭，“但需要有人潜入核心茧房，用断琴的混合频率中和掠夺性共振。”

艾拉突然扯断了自己的鳞片项链。银白色的纹路如活物般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断琴，与彩虹光带交织成螺旋状的光绳。“和谐之环能短暂打开茧房的缝隙。”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鳞片脱落的地方渗出金色的光雾，“暗音族的献祭频率，可以让噬音藤的防御暂时失效。”她朝苏晓眨了眨眼，笑容里带着释然，“记得吗？我们说好要一起听遍宇宙的歌声。”

归航者号撞向巨树的瞬间，苏晓扑出了舱门。断琴的彩虹光带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尾迹，那些被光带触及的黑色粘液瞬间沸腾，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她顺着树干向上攀爬，沿途的茧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敲击声——那些被困的生命正在回应她的频率，用最后的力量共鸣。

接近核心茧房时，道黑影突然从树干里钻出。那是个完全黑化的织弦者，体型足有归航者号那么大，表面翻涌着无数文明的残响，却都被扭曲成了憎恨的嘶吼。它朝着苏晓喷出黑色粘液，却在接触到断琴光带的瞬间蒸发，化作阵凄厉的哀嚎。

“你也在痛苦，对不对？”苏晓突然停下脚步，拨动断琴弹出段温柔的旋律——那是凯数据库里记录的，机械族幼崽第一次启动时的咔嗒声，混合着暗音族雏鸟破壳的嘶鸣。黑影突然僵住，流体状的身体剧烈波动，表面的黑色正在退去，露出底下银白色的本体，却又很快被更深的黑暗覆盖。

“它在挣扎。”艾拉的声音从断琴里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噬音藤的污染在与它原本的频率对抗。”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快！和谐之环的缝隙要关上了！”

苏晓纵身跃入茧房的瞬间，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茧房内部漂浮着无数透明的囊泡，每个囊泡里都装着团跳动的光雾——那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