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临(2 / 2)
记清除。”
他找到了新的“生存法则”。不仅仅是被动规避,而是主动出击,精准地将死亡标记“嫁接”给选定的目标。他变得更加危险,也更加隐蔽。他利用各种场合,观察、选择那些不易引人注意,或者本身处境就带有风险边缘的人——独居的老人、酗酒的流浪汉、从事危险工作的工人、对潜在危险缺乏警觉的陌生人。他设计看似自然的意外接触,或是引导对方进入会触发死亡标记的状态。
他的笔记本上,条目增加的速度变慢了,但每一条的背后,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替代”行动。城市的意外死亡率,在他开始主动“嫁接”死亡标记后,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缓慢但持续上升的趋势。警方和统计部门注意到数据异常,却找不到任何人为犯罪的规律,只能归结为一系列令人不安的、高发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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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日复一日。陈见深在死亡的阴影下,以一种非人的冷静和残酷,为自己开辟了一条生存之路。他仿佛成了死亡本身的经纪人,负责为那无形的厄运寻找合适的客户。
直到那个雨天。
他需要再次“处理”一个刚刚出现在他左腿上的死亡标记,这次的感觉是“碾压与粉碎”。他选择了一个经常在附近路口闯红灯、行为莽撞的外卖员作为目标。计划是在路口制造一次轻微的碰撞,让外卖员的电动车与自己的左腿发生足够的关联性接触。
他计算着时间,走向路口。雨下得很大,视线模糊。他盯着信号灯,等待着那个外卖员如同往常一样疾驰而来的瞬间。就在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狩猎”时,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栋老旧楼房外墙,一块因为长期雨水侵蚀而松动的巨大石膏装饰构件,正在重力作用下,挣脱最后的粘连。
没有死亡预警。这次没有任何预兆。这块坠落的构件,与锁定在他腿上的死亡标记完全无关,仅仅是大自然一次纯粹的、随机发生的意外。
沉重的、边缘锐利的石膏构件,带着下坠的加速度,精准地砸中了陈见深的头顶。
他甚至没来得及听到声音。颅骨瞬间碎裂,大脑组织被彻底摧毁。他的身体像一袋沉重的谷物般瘫软下去,倒在浑浊的雨水中,鲜血混着雨水,迅速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
他精心策划的、针对外卖员的“替代”计划,永远失去了执行的机会。
陈见深,这个与死亡共舞多年,一次次从绝境中窃取生机的人,最终死于一次真正纯粹的、与他身上死亡标记无关的意外。
他的尸体很快被发现,警方调查后认定为意外事故,由建筑物所有者承担部分责任。他的公寓被清理,那个记录着无数死亡秘密的笔记本,不知所踪。
然而,在他死后,这座城市并未恢复平静。相反,那些离奇的、难以解释的意外死亡事件,发生的频率开始显着地、逐年升高。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与陈见深笔记本上记录的条目惊人地相似——精确的巧合、连锁的失误、被放大的微小风险。
开始有模糊的传言在夜间流传。一些幸存者,或者第一时间赶到血腥现场的人,有时会声称,在惊魂一瞥中,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发的冷漠身影,静静地立在死亡发生的不远处。那身影如同幽灵,转瞬即逝,无法捕捉。有人觉得眼熟,回忆起多年前那个同样黑发、总是面无表情,最终死于意外坠物的男人——陈见深。
传言越来越广,也越来越惊悚。人们说,那不是幻觉。那个男人对生存的执念,对转移死亡的“精通”,似乎让他超越了死亡本身。他成了这座城市死亡规则的一部分,一个游荡的、不断寻找着新替代者的幽灵。他不再需要规避,因为他本身就是死亡的引信。城市死亡率逐年升高的曲线,仿佛成了他存在的无声证明。
而在某个无法被观测的维度,或许那个黑发的冷漠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下一个潜在的“意外”,等待着下一个替代者,踏错那致命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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