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子的低语(4 / 4)
既然无法避免被找到……
那么,能不能面对?能不能……终结?
我想起了那本笔记本。它不仅仅是死亡预告,它也是前任受害者留下的唯一遗产,是研究与“它”相关的、破碎信息的唯一载体。里面是否隐藏着我忽略的、关于“它”的弱点,或者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长。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破釜沉舟的冲动,压倒了恐惧。
我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图书馆四楼的密集书库。
回到那本笔记本身边。
天刚蒙蒙亮,我就离开了快餐店,像幽灵一样飘向图书馆。清晨的图书馆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拖着地,湿漉漉的地板反射着惨白的光。
我径直走向四楼。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熟悉的、混合着霉味和腐朽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让我打了个寒颤。书库里的光线比记忆中更加昏暗,仿佛黑暗在这里沉淀了一夜,变得更加浓稠。
我没有犹豫,直接走向“I”类书架的最深处。每一步都踏在心脏的鼓点上。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冰冷粘稠,如同实质的蛛网,缠绕在我的身上。
我蹲下身,手电光柱颤抖着刺向书架底层的角落。
那里……
空无一物。
笔记本不见了。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冲头顶。怎么会?我明明把它塞回了这里!
我发疯似的用手在空荡的角落里摸索,只摸到一手冰冷粗糙的灰尘和墙壁。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光无意间扫过旁边的书架隔板。
在那里,紧贴着内侧隔板,不知被谁,或者说被“什么”,用同样的暗蓝色墨水,留下了一行新的、歪歪扭扭的字迹。那墨迹尚未完全干透,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字迹的内容,让我的血液彻底凝固。
“游戏,开始了。”
下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咧到耳根的、充满了无尽恶意的笑脸。
“它”拿走了笔记本。
“它”知道我会回来。
这一切,从始至终,都在“它”的掌控之中。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自以为是的发现和规则,都只是这场残酷游戏的一部分。
而我,不再是猎物。
我是玩具。
是即将被“它”肆意玩弄,直到彻底崩溃、消亡的……玩具。
我瘫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背靠着布满铁锈的书架,手电筒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光柱在地上滚出一道混乱的光斑,最终熄灭。
彻底的黑暗笼罩下来。
而在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我清晰地听到,从书架的深处,从墙壁的内部,甚至从我自己影子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满足笑意的……
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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