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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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表纸,还有一方古旧的砚台和一锭朱砂墨。他让我爹去打一碗清水来,要求必须是井水,自来水不行。幸好村里还有一口老井。

他在客厅的茶几上,开始研磨朱砂。那砚台和墨条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古老的、庄重的仪式感。朱砂混着井水,渐渐化开,呈现出一种极其浓烈、近乎刺目的鲜红,像凝固的血。

随后,他提起一支小巧的毛笔,蘸饱了朱砂,屏息凝神,开始在黄表纸上画符。他的手腕极其稳定,笔走龙蛇,一道道繁复而诡异的符文在笔尖流淌出来。那些符文我一个也不认识,但它们扭曲的笔画里,似乎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看久了,竟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他一连画了七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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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后,他的额头已经见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仿佛耗损了极大的精力。

“把这些符,”他指着那七道符纸,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贴在这张‘脸’的周围。记住,顺序不能错,贴上去后,无论如何,不能再触碰,更不能撕下来!”

他的语气极其严肃,我们不敢怠慢。我爹和我,按照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近乎屏住呼吸地,将七张散发着浓郁朱砂气味的符纸,依次贴在了那张人脸的周围。

当最后一张符纸贴下的瞬间——

仿佛有一阵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清风,以那张脸为中心,轻轻荡开。

紧接着,那七张符纸上鲜红的符文,似乎同时亮了一下,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温热气息的力量感隐约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的阴冷。

最明显的变化是,那持续了快一个月的、来自地板下的沉闷敲击声……

消失了。

彻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房间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寂静。只能听到我们三个人如释重负的、粗重的呼吸声。

“暂时……镇住了。”陈先生长长吁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符箓的力量,封不住它们太久。它们的怨气太深,数量也……唉。你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是请更高明的人来做法事超度,还是……干脆搬走,离开这里。”

他留下了几张普通的安宅符,让我们贴在门窗上,又再三叮嘱绝不能再动地基分毫,然后便带着他的布包和罗盘,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他没有收钱,只是说:“这孽,太重了,我担不起。”

陈先生走后的那个晚上,是我们搬进这栋楼以来,度过的第一个真正“安静”的夜晚。

没有“咚……咚……”的撞头声。

没有小孩夜半的哭闹(至少我们家听不到了)。

地板上的那张脸,在七道黄符的环绕下,似乎也失去了那种“活生生”的恐怖感,变得像一个单纯的、怪异的浮雕。

我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早早睡下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妈也难得地睡了个安稳觉。

我也躺下了,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寂静包裹着我,我几乎要相信,一切都结束了。陈先生用他那神秘的力量,暂时为我们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就在我意识模糊,即将沉入睡眠的最深处时——

一种新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沙……

……

沙沙……

……

不是从脚下传来。

声音的来源,更高,更近。

它来自……我的卧室墙壁。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

沙…沙…沙…

那声音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像是指甲,非常钝、非常坚硬的指甲,在一点点、一点点地,抠挖着坚硬无比的水泥墙体。缓慢,固执,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幻觉!是幻觉!白天太紧张了!)

我拼命告诉自己,把被子蒙过头,死死捂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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