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声(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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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薇在某天早晨抚摸我的脸颊,笑着说:“见深,你最近气色真好,用了什么护肤品?皮肤摸起来都滑了不少。”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毫无阴霾的笑脸,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感受到的,是我正在消失的“未来”的痕迹。我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记忆的鸿沟,还有这具正在逆向生长、逐渐变得“陌生”的身体。

笔记本的页数在增加,上面布满了冷静的观察、冰冷的数据和一个个被打上问号的假设。它是我与疯狂对抗的唯一堡垒,是证明“陈见深”存在过的孤证。但我知道,如果这倒带持续下去,终有一天,连这本笔记,或许也会像那些电子文档一样,消失不见。或者更糟,当我的身体倒退回无法书写的时候,我还能依靠什么来锚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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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不再是情绪,它成了我呼吸的空气,成了构成我存在的背景辐射。我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活在“正常”时间流里的人们,感觉自己像一个穿着隐形衣的幽灵,穿行在一个盛大而无声的剧场里,预知着每一幕的结局,却无法发出任何警告,只能独自咀嚼着这份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先知先觉。

在确认了“规则”的顽固性后,一种扭曲的心态开始滋生。既然无法改变结局,何不利用这个过程?如果注定要失去,至少在被剥夺前,攫取一些短暂的利益或乐趣。就像明知是镜花水月,也忍不住要去捞取那片刻的辉光。我将其称之为 “逆流者的赎金”——向这该死的命运,索取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工作。那个困扰了团队近一个月的传感器兼容性 bug,在我的“未来”记忆里,是在一次偶然的测试中,由我发现的某个底层驱动程序的冲突。在又一次项目讨论会上,当大家再次陷入僵局时,我“适时地”提出了那个关键的排查方向。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赞叹。赵主管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激赏:“见深!可以啊!这么隐蔽的问题都能想到!真是解决了大麻烦!”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空洞的、上帝视角般的漠然。我知道,明天,或者不知哪个“明天”之后,这一切赞誉和因此可能带来的奖金、晋升,都会化为乌有。我只是在透支一份本不属于此刻的“功劳”。

第二个目标,是财富。我清晰地记得几支在“未来”几个月内会暴涨的股票代码,以及一场即将爆出冷门的足球比赛。利用手头能动用的所有现金,我进行了精准的短期操作。数字在账户里飞快地滚动,以一种不真实的速度膨胀。我甚至去了一家很少涉足的高档餐厅,点了最贵的套餐,品尝着那些曾经觉得奢侈的食物,味同嚼蜡。

我还尝试去接触一些在“未来”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疏远、或者我本该错过的人。我主动联系了一位后来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的创业伙伴,和他像过去一样把酒言欢,听他畅谈未来的蓝图,而我心里清楚,这份友谊的裂痕早已注定。我甚至去找过一位在学生时代曾有过好感的女孩,如今她已是他人之妇,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喝了杯咖啡,聊着无关紧要的往事,而我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她婚礼请柬上幸福的笑容。

这些行为带着一种病态的放纵和深深的愧疚。我像一个窃贼,偷窃着已知的答案,偷窃着短暂的情感慰藉,偷窃着本应随时间自然呈现的经历。每一次“成功”,每一次“得到”,都像是在我空洞的内心又凿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我在利用我与所有人的时间差,进行着一场场不公平的、注定没有结果的交易。

然而,命运,或者说这“逆流”的规则,很快就向我展示了它的嘲弄。

我利用记忆,成功“预测”并阻止了一位同事在下班路上遭遇的小型车祸——他本该因为躲避一个闯红灯的行人而撞上护栏,轻微受伤。第二天,我欣慰地看到那位同事安然无恙地来上班,接受着大家的问候。但到了下午,我却听说,他因为在午休时下楼买咖啡,被大楼维修时意外掉落的一小块工具砸中了肩膀,需要去医院检查。

结果,似乎并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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