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希望或者绝望(2 / 6)
到名单似乎有细微的排版变化,他仔细对照之前的记录(他有保存历史通知的习惯),发现203 孙爷爷的名字,在最新的名单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挨着的202和204户,中间没有任何空白,仿佛203室从来就不存在。
孙爷爷,那个沉浸在过去、念叨着韭菜馅饺子的老人,比他更早显现异常,而现在,他正在从官方的记录上被“修剪”掉。那不仅仅是医学上的认知障碍,这是存在层面的删除!
陈见深立刻冲向社区公告栏,那里贴着纸质版的住户名单和联系方式。他颤抖着手指找到二单元的区域。
202,204。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没有203。公告栏旁边,甚至还贴着一张几个月前社区活动的集体合影,陈见深记得照片边缘有孙爷爷的身影,他当时就站在李奶奶旁边。而现在,那张照片上,李奶奶的身边,空出了一块不自然的空白,背景的景物扭曲地衔接在一起,填补了那个缺失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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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现实序列遗忘……”
笔记本上那条最核心、也最抽象的规则,此刻以如此具体而残酷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这不再是可能性的推测,而是正在发生的、无可逆转的过程。
小林的名字还在名单上,或许是因为他“消失”得还不够久,或者某种“删除”机制存在延迟。但孙爷爷,他已经迈过了那个临界点。
陈见深回到钟表店,感到一阵眩晕。他看着满屋子的钟表,它们依然在走动,但指针划过的,似乎已不再是统一的时间。有的快,有的慢,发出杂乱无章的滴答声,仿佛一场濒临崩溃的、走调的交响乐。
他知道,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是周老师,可能是赵胖子,可能是张薇,也可能是……他自己。
收集规则,归纳现象,已经不够了。他们必须做点什么,在所有人的名字从名单上被一一划去之前,在所有的存在证据都化为乌有之前,找到一丝……哪怕是极其微弱的……生机。
恐惧,此刻化为了冰冷的决心。他拿起那个褪色速度越来越快的笔记本,在上面用力地写下:
“抹除,从痕迹开始,以遗忘终结。我们必须留下新的‘锚点’。”
但这新的“锚点”,究竟是什么?又该锚定在何处?
孙爷爷从官方记录上被“修剪”的事实,像一场无声的海啸,席卷了那些尚且保持着一丝清醒的居民。恐慌不再喧哗,而是沉淀为一种死寂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他们开始真正理解陈见深笔记本上那条最恐怖的规则——“被现实序列遗忘”并非比喻,而是一个正在进行的、不可逆的过程。
必须留下锚点。
这个念头成了幸存者之间不言而喻的共识。但如何留下?锚定什么?用什么来对抗这连时间和存在本身都能扭曲的力量?
各种尝试开始了,带着一种绝望的、近乎荒诞的色彩。
赵胖子的“行动派”选择了最物理的方式。他们用从装修工地找来的红色喷漆,在五单元的楼道墙壁、楼梯甚至天花板上,疯狂地涂写日期、名字和“我们在这里”的标语。赵胖子本人更是用凿子在自己家的门框上深深刻下了“赵永强,2023年入住”的字样,仿佛凭借蛮力就能将自身楔入现实。然而,陈见深在一次短暂的照面中,惊恐地发现,赵胖子手背上为了示威而纹的、墨色深重的青龙纹身,其边缘竟然也开始有些许模糊,就像一张被水浸过的劣质贴纸。
“封闭派”的尝试则更侧重于精神与感知的标记。以张薇为首的“观察派”母亲们,开始反复地、不厌其烦地对自家孩子讲述家庭故事,强调父亲的容貌、声音和习惯,试图在下一代快速成长(或异变)的记忆中,打下尽可能深的烙印。她们还约定,每天在群里用语音发送一段“今日生活记录”,描述天气、吃了什么、孩子说了什么话,哪怕这些信息发送和接收的时间混乱不堪,她们也坚持着,仿佛这声音的河流本身能构成一种存在的证明。
而陈见深,则进行着更精微也更徒劳的实验。他试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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