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规则的边缘(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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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是民国时期的老歌。张薇看到陈见深,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把女儿抱得更紧,匆匆离开了。她的恐惧是内敛的,像一层厚厚的茧,试图将孩子与外界隔绝。

回到四单元楼道,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烛味。102的李奶奶在家门口摆了一个小香炉,插着几炷香,对着空荡荡的楼梯间念念有词,祈求“家宅平安”。她脚上穿着一双不合时宜的、厚厚的棉袜,而门口那个她抱怨过的“陌生”红色破洞脚垫,依旧在那里。

而在小区那棵老槐树下,退休的周老师依旧抱着她那本《辞海》,但这次她不是在默诵,而是用一支笔,飞快地在书页的空白处写着什么。陈见深偶然一瞥,看到那上面写满了重复的、毫无意义的数字和符号组合,笔迹凌乱而急促。她的逃避,似乎也正在被某种内部的压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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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统一的应对,没有成型的派系。有的只是一个个被抛入异常漩涡的个体,凭借着本能和有限的经验,做出各自苍白无力的抵抗。陈见深的理性观察,在这一片混乱的个人回响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微弱。

傍晚时分,一个更具体、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

住在203的独居老人孙爷爷,被他前来探望的女儿发现情况异常。他没有像传言中那样抱着座钟,而是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盘早已腐败发黑的韭菜鸡蛋馅饺子——那是他去世多年的老伴最拿手,也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他穿着几十年前的旧工装,眼神浑浊,对女儿的呼唤毫无反应,只是反复喃喃自语:

“她快回来了……下班了……饺子要凉了……”

时间,在他身上,似乎固执地停留在了某个悲伤而执拗的过去。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涟漪不断的池塘。微信群里出现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更多、更杂乱的信息喷涌而出,抱怨、猜测、求助、甚至是毫无根据的指责……

混乱,开始从感官和物品,向记忆和情感蔓延。

陈见深站在暮色四合的窗前,感到那无形的褶皱正在收紧。个体的回响虽然杂乱,但当它们汇聚在一起时,便形成了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他知道,某种临界点,快要到了。

孙爷爷的事件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积压在安居苑居民心中已久的恐慌。当个人的、零散的怪异体验汇聚成一个公认的、无法忽视的公共事件时,质变发生了。混乱开始催生秩序——一种在恐惧中自发形成的、粗糙的生存秩序。派系,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第一个明确站出来的是赵胖子。他在微信群里发起了一场激烈的语音轰炸。

“都他妈别装鸵鸟了!看见没有?孙老爷子就是例子!下一个是谁?是你?还是我家的娃?”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煽动力,“这根本不是啥狗屁巧合!这是事儿!大事儿!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他召集了一些同样被恐惧攫住、或是本就脾气暴躁的居民,主要集中在五单元和一些租户。他们成了 “行动派” (或者,在背后被称为“恐慌派”)。他们的诉求简单直接:立刻找物业讨说法,要求权威部门介入检测(无论是辐射、水质还是地基),甚至有人提议大家凑钱请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赵胖子家门口堆起了几箱矿泉水和方便面,他声称这是“战略储备”,气氛被他渲染得如同备战。

与此相对,以周老师为代表的一些老人,则采取了彻底的 “封闭派” 姿态。他们不再出门,用胶带封住门窗缝隙(据说是为了防止“不好的东西”渗入),拒绝与外人交流,沉浸在各自认定的、能够提供安全感的仪式或物品里——比如周老师的《辞海》,或者李奶奶的香炉。他们的世界收缩到了自家的四面墙壁之内,试图用物理上的隔绝来换取心理上的安宁。

而宝妈张薇这样的人,则构成了 “观察派” 的雏形。她们极度焦虑,但尚未被恐慌完全吞噬。她们密切关注着微信群里的每一条信息,既害怕“行动派”的过激行为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又无法像“封闭派”那样完全置身事外。她们小心翼翼地分享着自己观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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