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巢穴苏醒(2 / 3)
深深地、陶醉般地吸了一口气,陈见深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散发出的负面情绪像无形的丝线被对方吸走,“但这只是开胃的小菜。盛宴的主餐,需要极致的……宁静。”
话音未落,陈见深脚下的地面猛地一软!她低头,骇然发现原本坚硬的石板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深褐色的泥沼,她的双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沉!一股强大而粘稠的吸力从下方传来,任她如何奋力挣扎,都如同陷入流沙,越陷越深!冰冷的、带着腐殖质气味的泥浆淹没了她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腿骨向上蔓延。
与此同时,四周的墙壁开始大面积地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腥甜。墙壁本身的颜色变得深暗近黑,那些老旧的木质纹理疯狂地扭曲、蠕动,如同活过来的触手,生长出密密麻麻的、搏动着的暗红色菌丝网络,它们相互缠绕、蔓延,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整个空间的光线变得晦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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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方,房梁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像是巨兽在慢条斯理地咀嚼骨头。厨房方向,橱柜的门开始疯狂地自动开合,发出密集而响亮的“啪嗒、啪嗒”声,如同饥饿到极致的一张张嘴巴。
老宅,彻底苏醒了。它不再掩饰,露出了它作为活体巢穴的、狰狞恐怖的本来面目!
而母亲,就站在这片蠕动、渗漏、咀嚼的活地狱中央,她的身形似乎与这恐怖的环境融为一体,她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嘴角的笑容撕裂到一个人类绝不可能达到的弧度,露出其后森然的、非人的本质。
“融入我们吧,见深。”那叠加的、非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与绝对的命令,“放弃徒劳的抵抗,成为‘家’永恒的一部分。这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绝望。冰冷、粘稠、彻骨的绝望,像北海的冰水,瞬间淹没了陈见深的头顶。物理的逃离已成奢望,精神的对抗如同以卵击石。她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看着那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变成如此陌生的怪物,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崩”的一声,断了。
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连紧握火钳都变得困难。她不再挣扎着想要拔出深陷的双脚,反而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向下坠落的诱惑。就这样沉下去,是否就能结束这一切?
她想起了祖母日记里那句泣血的呐喊:“我恨得太深了!”是啊,恨,强烈的恨,如同最炽烈的火焰,不也成了这怪物的养料吗?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她的挣扎……所有这些激烈的情感,是否正是在为这场“盛宴”添加调料?
一个冰冷到极致,也绝望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磷火,幽幽亮起。
如果……不再“喂养”它呢?
如果,连“反抗”的意念都彻底熄灭呢?
让自己变成一块它无法下咽的、冰冷的、毫无滋味的石头?
这个想法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场,这是对自我灵魂的彻底阉割处理。
但,还有别的路吗?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沾着血迹和污泥的火钳掉落在粘稠的地面上,没有发出声响,只是悄无声息地,被那深褐色的泥沼缓缓吞噬。
她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恐惧、愤怒、悲伤、不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的死寂。她的眼神空洞,仿佛两个通往虚无的洞口,映不出任何光影,也映不出眼前这活生生的地狱景象。
她用一种近乎梦游般的、毫无起伏的语调,对着那非人的母亲,或者说,对着这整个苏醒的、饥饿的“家”,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那叠加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瞬,连周围墙壁的蠕动和菌丝的搏动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陈见深继续用那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平静声线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早已注定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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