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暑风燥时的冰匣与昆仑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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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的热风卷着沙砾,打在云家工坊的竹棚上噼啪作响。天工学堂的孩子们围着石桌剥莲子,翠绿的莲衣堆在竹篮里,露出乳白的莲心,苦涩的气息混着炭炉上凉茶的清香,勉强压下几分暑气。

“云先生,昆仑墟的冰真的不会化吗?”阿芷的额头上渗着细汗,手里捧着块玄冰长老送来的昆仑冰,冰块在她掌心慢慢缩小,却始终冒着白气,“沈先生说小暑的地脉最‘燥’,昆仑冰里藏着千年寒气,能让地脉安稳些,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还放着封牛皮信,是信使今早带来的,信封上盖着昆仑墟特有的冰莲印,边角处的火漆已经开裂,露出里面暗黄色的纸。

云织雾正用细布擦拭个黄铜冰匣,匣身的玄鸟纹被打磨得发亮,锁扣处缠着红绳——这是祖父留下的“镇暑匣”,手札里说每逢小暑,往匣里放块昆仑冰,再藏进龙血树的树洞,能让周围三里的地脉保持清凉。龙血树的果实虽已迸裂,但枝桠间冒出的新叶带着罕见的翠绿,显然是吸收了地脉劫后的新生精气。“是真的,”她把阿芷手里的昆仑冰放进匣里,白气顺着匣缝往外钻,“守陵人说昆仑墟的冰是‘地脉之骨’,埋在冻土深处千年不化,哪怕取出来,只要沾着地脉纹,就能保持三日不融。”她指着信使带来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暗黑色的石头,“这是昆仑墟的‘劫余石’,地脉异动后从冰层里翻出来的,石上的裂纹像极了我们上次地脉劫时的纹路。”

江叙白穿着浆洗过的青布短打,刚从大理寺回来,怀里揣着份绘制精详的昆仑舆图,图上用朱砂标着七处冰莲池,其中三处已经打了叉。“老史官考据过,”他把舆图铺在石桌上,指腹点过叉号的位置,“这三处冰莲池在百年前突然干涸,当时蛇神教曾派人去过昆仑,恐怕和破脉玉是同一路数。”舆图的角落贴着张纸条,是玄冰长老的笔迹:“冰莲池底有地脉枢纽,现已有三处被‘焚脉火’侵蚀,需携玄鸟印与龙血树汁速来。”

萧既明扛着个藤箱闯进来,箱里塞满了油纸包,打开时露出各式干粮——青稞饼、风干肉、腌菜,都是知微堂特意为远途准备的。“刚收到消息,”他抓起块青稞饼塞进嘴里,饼渣掉在衣襟上,“蛇神教的余党在昆仑墟外围聚集,手里拿着些青铜火器,据说能点燃地脉里的精气,也就是玄冰长老说的‘焚脉火’。”他从箱底翻出个铁制的哨子,哨身刻着冰裂纹,“这是守陵人用的‘唤冰哨’,吹三声能引来昆仑冰蚕,冰蚕吐的丝能灭火。”

沈清和正用放大镜看劫余石的裂纹,镜片反射的阳光让他眯起眼。他的蓝布衫里揣着个小瓷瓶,是用冰莲茎熬的膏,抹在皮肤上能防中暑,瓶底还沉着几粒龙血树的种子——玄冰长老特意嘱咐,要让这些种子在昆仑的地脉里扎根。“焚脉火不是普通的火,”他指着石缝里嵌着的黑色粉末,“是用噬地木的根须混合硫磺制成的,一旦点燃就会顺着地脉纹燃烧,所过之处,地脉精气会被烧尽,变成焦土。”

日头升到正午时,龙血树的树洞突然传来“咔哒”声,黄铜冰匣的锁扣自动弹开,里面的昆仑冰已经化成半盒水,水面上漂着片冰莲叶——是玄冰长老藏在冰里的信物,叶面上用针刻着行小字:“七月初七,冰莲花开,枢纽最弱,速来。”

孩子们突然指着院角的井水,水面竟映出昆仑墟的景象:三座干涸的冰莲池底,黑色的火焰在裂缝里跳动,池边的守陵人正用冰莲粉扑火,粉末遇火却像燃油般炸开。江叙白的地脉罗盘指针疯狂指向西北,针尾的铃铛响得急促,仿佛在催促他们启程。

“该动身了。”云织雾将玄鸟印塞进贴身的布袋,又往行囊里装了瓶龙血树汁——是用今年新结的果实榨的,红得像融化的朱砂,“阿芷跟我们一起去,她能感知地脉的细微变化,或许能提前察觉焚脉火的走向。”

阿芷立刻把昆仑冰化成的水倒进葫芦,又小心翼翼地将冰莲叶夹进祖父的手札。“我画了好多护脉符,”她拍着布包,里面露出黄纸的边角,“还带了蝉蜕,上次引雷气很管用。”

萧既明已经备好了马车,车辕上绑着唤冰哨和青铜火器的仿制品——知微堂的工匠连夜做的,说能用来演练灭火的法子。沈清和往马车上搬着冰莲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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