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排练(10 / 18)
戏幕落…”
他开口吟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苍凉的叙事感。
仅仅两句,便道尽了时光流转、物是人非的无常。
键盘教授闭上了眼,手指在膝盖上无声地跟着和弦,仿佛能看见那开合的红绒幕布。
“低眉将水袖轻弄…”
凌默微微垂眸,指尖在琴弦上滑动,动作轻柔,仿佛真的在整理那并不存在的水袖。
几位女舞者屏住呼吸,她们从这细微的动作里,看到了故事中那位伶人对镜梳妆、强散愁思的模样。
“台下看官攒动,只为睹佳人惊鸿。”
旋律稍稍扬起,描绘出当年的繁华盛景。
但凌默的歌声里,却带着一丝置身事外的淡漠,仿佛那热闹与他以及他口中的“她”无关。
“细把眉眼描摹,额间点朱砂的红…”
“腰如细柳扶风…”
他的歌声变得极其细腻,如同工笔画般,一笔一划勾勒出伶人的绝代风华。
贝斯手仿佛能从这歌声里,“看”到那精心描画的眉眼,
那一点触目惊心的朱砂,那弱不禁风的袅娜体态。
这极致的美丽,更反衬出后续的悲凉。
“几回眸,舞尽痴人梦…”
唱到这一句时,凌默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深切的悲悯。
他抬眼,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却又仿佛看尽了世间所有痴情。
那个先前啜泣的粉衣舞者,眼泪再次无声滑落,她想到了自己或许也曾有过那样奋不顾身的瞬间。
副歌部分,凌默的指法变得更加丰富,情绪层层推进:
“待上浓妆,好戏开场,”
“翩若浮云着霓裳。”
歌声里带着一种奔赴战场般的决绝,明知是戏,却不得不演。
“落幕鬓边皆染霜,”
“丹青如画,身轻如纱。”
“染霜”二字,他唱得无比轻缓,却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鼓手停下了所有小动作,怔怔地看着凌默,仿佛能透过他,看到那个卸下浓妆后,面对镜中早生华发的孤独身影。
间奏过后,凌默的歌声转向更加直抒胸臆的悲切:
“台上风光,台下诉断肠。”
强烈的对比,被他用近乎撕裂的嗓音唱出,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蓝汐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长发下,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那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这句歌词,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她心中或许也存在的、关于舞台光芒与台下孤独的共鸣。
“难却数十载,满袖盈暗香…”
“难却”二字,被他反复吟唱,声音里充满了挣扎、无奈、以及深入骨髓的执念。
吉他声在这里变得缠绵而滞重,如同那挥之不去的愁思,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几位感性的乐队老师也忍不住别过头去,或低头掩饰微红的眼眶。
这哪里是暗香,这分明是浸透了数十年光阴的苦泪!
最后一段,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带着一种心力交瘁后的虚无:
“戏幕开,戏幕落…”
“低眉将水袖轻弄…”
台下看官攒动…”
“细把眉眼描摹…”
“腰如细柳扶风…”
“几回眸,舞尽痴人梦…”
他用近乎气声的方式,将开头的段落再次哼唱出来,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形成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循环。
那曾经的惊艳、痴迷、风光,最终都化为了无尽的虚空与寂寥。
“难却… 难却…”
最后两个词,轻若耳语,余音却像游丝般缠绕在排练厅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散。
吉他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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