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琉璃盏碎,微光乍泄(1 / 2)
总水道的腥气里混进了符纸燃烧的焦味。诺雪将镇邪符燃尽的灰烬撒进陶罐,蛊虫在里面疯狂撞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无数指甲刮过玻璃。
“得找个密封的容器锁起来。”林萧用剑挑着陶罐往出口走,火把的光在水面晃出细碎的金纹,“这东西见了光会更凶,刚才那黑袍人没说错——它们能顺着水汽蔓延。”
叶柔突然停在原地,指尖白光一闪:“等等,水里有东西。”
众人低头,只见火把照过的水面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正顺着水流往陶罐的方向聚来,细看竟是指甲盖大的黑色小虫,尾端带着荧光,像撒了把会动的星子。
“是血蛊的幼体!”诺雪脸色骤变,“刚才那个陶罐裂开了缝,肯定是漏出来了!”
林萧反手将陶罐扔进随身的铁箱,“哐当”锁死:“往上游走!别让它们跟着!”
水流声突然变得浑浊,幼蛊撞在脚踝上,带来针扎似的刺痛。云瑶张弓搭箭,箭头裹着硫磺粉,一箭射向水面,炸开的黄雾让虫群瞬间退散:“这东西怕硫磺!快撒!”
士兵们立刻解下腰间的硫磺袋,粉末撒在水面,腾起刺鼻的白烟。幼蛊在白烟里蜷成小球,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前面有光!”阿风突然喊道。
水道尽头竟嵌着扇青铜门,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混着隐约的琴音。林萧示意众人熄灭火把,贴在门上听——琴音忽快忽慢,像有人在慌乱中拨错了弦。
“里面有人?”叶柔指尖抵在门上,触感冰凉,“门是从里面锁的,锁芯是七星扣,得用对应的玉簪才能开。”
林萧摸出怀里的玉簪——那是今早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簪头雕着朵半开的玉兰。他试着往锁孔里一插,“咔哒”一声,锁开了。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断了琴音。屋里的烛火突然晃了晃,映出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正抱着琴瑟缩在角落,手腕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别、别过来!”她怀里的琴“哐当”掉在地上,露出藏在琴后的瓷瓶,瓶身贴着张泛黄的符纸,“我爹说了,你们要是敢碰这瓶血蛊,全城人都得陪葬!”
林萧举高火把,照亮她脚边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和总水道那只一样的符纸。少女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显然刚画过符咒。
“你爹是谁?”他放缓脚步,玉簪在指尖转了个圈,“是那个被我斩了头的黑袍人?”
少女猛地抬头,眼里的泪“唰”地掉下来:“他不是我爹!他是用我娘的命逼我养蛊的!”她突然扑过来抓住林萧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我偷了他的玉簪,本来想跑的……可这些蛊虫认主,离了我活不了,放出去又会害人……”
火把的光落在她手腕的布条上,渗血的地方印着个模糊的印记——是朵玉兰,和玉簪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叶柔捡起地上的琴,琴弦断了三根,琴身刻着行小字:“赠阿绾,于三月初三。”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张画像——那是今早从黑袍人尸体上找到的,画中女子抱着琴,鬓边别着支玉兰簪,眉眼竟和眼前的少女有七分像。
“你娘是不是叫苏婉?”叶柔将画像递过去。
少女的泪突然僵在脸上,手指颤抖地抚过画像:“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从你‘爹’的怀里找到的。”林萧将玉簪塞进她手里,“他琴弹得烂,却总爱在总水道的石台上练你娘教的那首《归燕》,刚才的琴音,是这首吧?”
少女突然捂住脸蹲下去,哭声里混着呜咽:“他根本不会弹……每次都弹错,还说要弹给我娘听……”她从怀里掏出个绣着玉兰的荷包,“这是我娘的,他说只要我养好血蛊,就带我去见娘……可我昨晚偷听到他和别人说,我娘早就被他炼成了蛊引……”
火把的光突然被风卷得一暗,角落里的陶罐“咔哒”响了声,像是有虫在里面撞。林萧突然按住少女的手:“别慌,把玉簪插回锁孔,反着转三圈——这是你娘设的机关,能暂时困住蛊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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