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豆子(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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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男孩颤抖的小身体。周若渊迅速用外袍包裹好尸体,示意他们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回镇的路上,小豆子异常安静,只是紧紧抓着许星遥的衣角。他的眼泪无声地流下,在满是尘土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泪痕,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糖球跟在一旁,时不时用脑袋蹭蹭男孩的手,但往常能让小豆子破涕为笑的举动此刻毫无效果。

当夜,许星遥将小豆子安置在寒音阁的客房,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衫,又端来热腾腾的米粥。男孩呆滞地吞咽着,眼神空洞得令人心碎。许星遥守在门外寸步不离,背靠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屋内压抑的啜泣声。

“睡吧。”他隔着门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镜的边缘,“明天……明天我们好好安葬你娘亲。”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拂过窗棂。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细微的抽泣声和床板轻微的吱呀声。月光透过走廊的窗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星遥就这样守了一整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接下来的几日,许星遥和周若渊轮流守在小豆子房外,还在房间周围布下了防护阵法。男孩出奇地安静,按时吃饭睡觉,甚至还会帮忙整理药材,只是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见小豆子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二人商议后撤掉了阵法。

天刚蒙蒙亮,一声尖叫惊醒了许星遥。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抓起床边的寒髓剑镜就冲了出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

声音来自后院。许星遥赶到时,只见周若渊站在小豆子的房门前,脸色惨白如纸。房门大开着,床上的被褥凌乱地堆成一团,却空空如也。窗户大敞着,晨风将素白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幡旗。窗台上留着几个小小的泥脚印,还有几片新鲜的草叶。

“他什么时候……”许星遥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不知道。”周若渊摇头“我听到动静赶来时,已经……”

许星遥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冲出后院,镇上的石板路还笼罩在晨雾中,几个早起的摊主疑惑地看着这个狂奔的年轻人。

当许星遥再次来到翠微岭时,最可怕的预感成了现实。一面新的血色旗帜正在晨光中缓缓升起。旗杆顶端,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不肯凋零的枯叶。

许星遥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山石上。那个前几天还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男孩,此刻被高高挑在隐雾宗的旗杆上。小豆子的衣服被剥光,瘦小的身体上刻满了与那些树干上相同的诡异符文,每一道刻痕都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旗杆缓缓流下,在粗糙的木纹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在晨光中呈现出刺目的暗红色。男孩的头颅低垂着,凌乱的发丝随风飘动。

许星遥的视野被泪水模糊,但眼前的画面已经永远烙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跪在那里,拳头一下下砸向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周若渊的脸上同样泪痕交错,但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而坚定,如同极地永不融化的寒冰。

“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周若渊的声音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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