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桃山事了，杀劫将起（1 / 2）

玄铮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望着钟离消失的地方，老爷平日里只爱品茶听书、没有什么圣人架子的老爷，第一次，向他们这些晚辈，展露了其“太上玄黄契命天尊”这一尊号背后，所蕴含冰山一角。

“秩序……平衡……”玄铮低声呢喃着，反复咀嚼着钟离留下的话。

他忽然明白了，老爷所说的守护，并非某个人，某个族群，而是维系整个世界运转的平衡线。天规与人伦，皆是构成这条线的一部分，任何一方的极端，都是一种破坏。

“我靠……这就完了？”陆压打破了玄铮的沉思，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兴奋，“那个玉帝老儿，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我还以为能跟他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呢！”

“你懂什么。”灼华白了他一眼，她心细如发，感受比陆压更为深刻，“刚才老爷虚影一出现，整个天地法则都平静下来了。那玉帝不出手则已，若真敢再动手，恐怕就不是退兵那么简单了。”

“是啊，”怀瑾也小声地补充道，眼中满是敬畏，“我感觉……整个桃山的地脉，都在向那位老爷朝拜。”

就在他们议论之时，山腹废墟中，传来了压抑的哭声。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上前打扰。

杨戬与杨婵搀扶着瑶姬，小心翼翼地乱石中走出。没有了灵气滋养，瑶姬额角已悄然生出了几缕银丝。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为杨戬擦去眼角泪水，又理了理杨婵鬓角乱发，仿佛要将这千年的思念，都融入这最简单的触摸之中。

“走，我们……回家。”她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对未来期盼与对丈夫的思念。

“嗯，我们回家！”杨戬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母亲背在自己背上。母亲的重量从未如此轻盈，却又从未如此沉重地压在他心上。

玄铮等人迎了上去。

“多谢……多谢各位援手之恩！”杨戬背着母亲。

“客气什么！”陆压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咧嘴一笑，眼眸中闪烁着欣赏，“你小子，够劲！要不了许久，你可就是三界闻名的大孝子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报我陆压名号，看我不用太阳真火烧他个底朝天！”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玄铮打断了陆压的吹嘘，神情恢复了往日沉稳，“天帝虽已退去，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尽快护送你们前往五庄观。待安顿好瑶姬仙子，你们兄妹二人，也需尽快返回各自师门，向圣人禀明此事前因后果，免得再生波折。”

众人点头称是，不再耽搁，化为数道流光，裹挟着杨家兄妹与瑶姬，消失在了桃山之巅，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山峦，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凌霄宝殿。

昊天独自一人端坐龙椅之上，面沉如水。大殿之内，空无一人，落针可闻。

他缓缓摊开手掌，天帝印玺静静地悬浮于掌心，散发着柔和金光。他能感觉到，印玺中所蕴含的天道权柄，并未受损分毫。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枚法宝变得无比沉重，甚至有些烫手。

“秩序……平衡……”

他反复咀嚼着钟离留下那句话，双眸之中，是无尽的迷茫、愤怒，以及一丝深藏的不甘。

他错了吗？

维护天规，何错之有？！

仙凡有别，本就是维系三界稳定的根基！若无此铁律，仙人随意下凡，以神通干预凡俗王朝更迭；凡人亦可借仙神之力，谋求长生，逆乱生死。长此以往，三界必将大乱！

他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知敬畏、肆意挑战天规的人！错的是那些高高在上、对他天庭号令视若罔闻的圣人门徒！

可……为何连天道，都选择了中立？为何连那位天尊，都认为天规失衡了？

昊天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今日之后天庭的威严已然蒙尘。

杨戬斧劈桃山，非但没有受到严惩，反而救回了母亲；瑶姬私配凡人，最终也只是被贬为凡俗。

这在三界众生眼中，算是什么惩罚？这简直就是一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