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卖笑声的张阿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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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外三十里,有个桃花村。村里住着个张阿福,年方二十,脸圆得像烧饼,眼睛眯成两条缝,天生一副好嗓子——笑起来能震得院外桃树落花瓣,哭起来能引得全村狗叫。

可阿福命苦,爹娘早逝,只剩一间破草房。他没田地没手艺,就靠帮人挑水劈柴换口饭吃。这天,他帮李大户家劈完柴,领了两个窝头,蹲在门槛上啃。忽听院里传来哭声,原来是李大户的小儿子闹脾气,摔了玩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奶妈哄了半个时辰也没用。

李大户急得直跺脚:“谁能让这小祖宗笑一声,我赏他一贯钱!”

阿福脑子一转,放下窝头,凑到孩子跟前。他清了清嗓子,先是“嘿嘿”两声,接着“哈哈”大笑,最后干脆“咯咯咯”学母鸡下蛋似的笑。那笑声又憨又怪,像滚雷撞了铜钟,又像石子砸了破锣。

小娃娃愣了愣,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噗嗤”一声,拍着小手笑起来,笑得鼻涕泡都鼓起来了。

李大户又惊又喜,真给了阿福一贯钱。阿福攥着沉甸甸的铜钱,心里乐开了花:“原来笑声也能换钱!”

第二天,阿福挑了个担子,一头放着个布口袋,一头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专卖笑声,一文钱三响,十文钱包笑半时辰”,往汴梁城去了。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个书生蹲在墙角叹气。阿福凑过去:“公子,瞧你愁眉苦脸的,买段笑声乐乐?”

书生头也不抬:“科举落榜,哪有心思笑。”

“正因落榜才要笑啊!”阿福说着,对着书生“哈哈哈——”笑了三声。这笑声清亮又畅快,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书生被感染,忍不住跟着笑了两声,心里的郁结散了不少。他掏出十文钱:“给我包笑半时辰,我要笑着回家。”

阿福领了钱,陪着书生一路走一路笑。他一会儿学老黄牛打喷嚏似的笑,一会儿学小娃娃奶声奶气的笑,一会儿又学市井小贩讨价还价时的狡黠笑。书生越笑越开怀,到家门口时,已经把落榜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消息传开,阿福的笑声生意火了。茶馆里,掌柜的买他的笑声吸引顾客;药铺里,大夫买他的笑声给病人宽心;就连王府里的王妃,也派下人来请他,说王爷连日政务繁忙,愁眉不展。

阿福进了王府,见王爷端坐堂上,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他不敢怠慢,立刻施展浑身解数:学喜鹊登枝的脆笑,学石狮子打盹的闷笑,学说书人讲到精彩处的喝彩笑。王爷起初绷着脸,可阿福的笑声太有魔力,像痒痒挠似的挠着人心窝,他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接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妃大喜,赏了阿福一锭银子,还让他以后每日来王府笑一次。

阿福赚了钱,却渐渐发现一个问题:他的笑声越来越少了。以前不用刻意,一想到开心事就笑个不停;可现在,为了赚钱,他逼着自己笑,笑得嗓子发干,脸都酸了,夜里躺在床上,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天,阿福路过街角,见一个老婆婆坐在地上哭。原来她的独子外出经商,三年未归,音信全无。阿福心里发酸,掏出几文钱想给她,老婆婆却摆摆手:“我不要钱,我就想听听我儿的笑声,哪怕是别人学的也行。”

阿福试着笑了几声,可声音干涩,毫无暖意。老婆婆摇摇头:“这不是我儿的笑,我儿的笑,温温柔柔的,像春风吹过麦田。”

阿福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爹娘还在时,一家人围在炕头吃饭,他笑得直打嗝;想起帮邻居家救了落水的小羊,全村人笑着夸他;想起第一次靠笑声赚到钱时,心里的那份欢喜。那些笑声,是从心里冒出来的,带着温度,带着真情。

可现在,他的笑声成了生意,成了赚钱的工具,没了魂儿。

当天晚上,阿福把赚来的钱分成几份:一份给了街角的老婆婆,让她请人打听儿子的消息;一份给了村里的孤儿,让他们能上学堂;剩下的,都散给了穷苦人。他把那块“专卖笑声”的木牌劈了,塞进灶膛里烧了。

第二天,阿福又回到了桃花村。他不再卖笑声,而是开荒种地,闲暇时就帮邻居做点农活。谁家有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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