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辜者(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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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的、带着恨意的声音低吼道:“我们不需要你!”

紧接着,一块小石头,从阴影里飞出,无力地落在简妮的脚边。它没有造成任何疼痛,却像一颗冰冷的子弹,击碎了她心中最后的幻想。

她低头看着那块微不足道的石块,耳边仿佛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就在昨天、在十七区、在同僚间听过的、带着轻蔑的低语:“你看过他们的眼神了吗?在他们眼里,无论你怎么表现……我们都不是一类人。”

原来,那道界限从未真正消失。它潜藏在语言之下,潜伏在血脉之中,蛰伏在每一次看似友善的互动背后。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善意,在这道根深蒂固的鸿沟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原来……是我以前没想明白。”她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宣判。一种深刻的疲惫感席卷了她,比连日的奔波和饥饿更加沉重。她缓缓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将那面一直紧握的、沾满灰尘的维多利亚小旗,从紧紧攥着的手中松开了些许。

“我是该走了。”她说道,声音里不再有波澜。

没有人挽留。沉默是她唯一的送别礼。

她转身,踏出这个曾经给予她短暂归属感的角落,重新投入外面那片被灰烬和死亡笼罩的废墟。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相对制高点上,风暴突击队的号角与风笛正透过望远镜的镜片,凝视着这座正在死去的城市。号角,那位以坚毅和责任感着称的鲁珀族队长,此刻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难以融化的冰霜。她那身原本笔挺的制服如今已是破损不堪,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泥污,肩甲上有一道深刻的裂痕。

“驻军在败退。”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很快就会有超过半数的街区落到鬼魂部队手里。”她所说的“鬼魂部队”,便是那支自称“深池”、如同从阴影中渗出的反抗力量。

风笛,她的瓦伊凡族副手,精力似乎永远旺盛,此刻也难掩惊讶与沮丧。“他们怎么输得比我们料想的还快?!我还以为,虽然他们组织度和训练度都很低,但至少能坚持到今天晚上。”她挥舞着手臂,那柄标志性的破城矛杵在地上,矛尖还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块。

号角的视线没有离开望远镜。“……你注意到了刚才那支驻军队伍的表现吧?”她问道,语气中带着探究。

“我看到了,”风笛回忆起不久前的混乱场景,语气带着鄙夷,“本来我们在一起守着体育场,结果敌人来了,他们瞬间全往后方跑,我怎么说坚持住都没用。”那些士兵溃逃时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信仰崩塌后的茫然,让她印象深刻。

“他们看起来就像完全失去了斗志。”号角总结道。

“说不定是这样,”风笛接口,语气复杂,“毕竟就刚刚那情况,敌人一冒头,避难的居民就从里面欢呼着把门打开,哪个士兵看到这光景都有些丧气吧。”那并非对敌人的欢迎,而是对压迫者的唾弃,一种与自身军队为敌的、绝望的庆祝。这种来自本该保护之人的背弃,比任何敌方的刀剑都更能瓦解战斗的意志。

号角终于移开了望远镜,她深邃的目光投向城市深处,那里仍有零星的枪声和源石技艺爆发的闪光。“但汉密尔顿上校绝对不像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非常重视小丘郡。”她沉吟着,像在解读一盘复杂的棋局,“驻军目前虽然落于下风,可撤退时候也并不完全像是溃逃,依然有着一定组织。”那是一种有计划的、甚至带着某种冷酷意图的后撤,而非单纯的崩溃。

“我只能相信,眼下的情况还处于上校的计划内,他对战局另有打算。”这句话她说得毫无底气,更像是一种不愿面对最坏可能性的自我安慰。汉密尔顿上校,那个视荣耀与胜利高于一切的老派军人,他的“打算”会是什么?号角不愿深想。

风笛试图寻找一丝希望:“最近的部队是开文郡驻军,如果求援信号发出去了,他们最快能在傍晚时赶到。”

号角沉默了片刻,远处的炮火声似乎有了一瞬间的间歇,让她的低语显得格外清晰:“……前提是他们第一时间收到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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