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找来了(1 / 2)
日子看似平静,可心里的空缺却像受潮的海绵,一天天膨胀起来。
深夜躺在床上,总能摸到枕边的凹陷 ——
她总爱贴着我睡,把腿架在我肚子上,呼吸扫过我锁骨时带着草莓糖的甜味。
有次惊醒时摸到一片冰凉,才想起身边早就空了。
那个雨夜来得猝不及防,雷声轰隆隆滚过天际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那个网站的页面不知何时跳了出来,广告弹窗上的女人穿着蕾丝睡裙,文案改成了「温柔款魅魔,会读诗会煲汤」。
鼠标光标在「确认下单」按钮上悬了很久,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像她害怕打雷时攥着我袖口的力道。
「也许这样就能好了。」
我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按下了回车。
下单后的那几天,心里像揣着颗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胀。
既期待快递敲门时的声响,又害怕拆开箱子看到陌生的脸 ——
万一她没有向晚的酒窝,万一她读不懂我藏在书里的便签,万一她不喜欢小晚……
快递到的那天,我正在院子里给月季浇水。
穿着蓝色雨衣的快递员把纸箱放在青石板上,暗紫色的盒身被雨水浸得发亮,像块吸饱了墨的砚台。
「地址够偏的,」他抹了把脸上的雨珠,「这箱子怪沉的,里面装的啥?」
我盯着纸箱上模糊的暗纹,和第一次那个纸箱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寄件信息,连胶带都泛着幽幽的紫光。
「朋友寄的东西。」我含糊着把快递员打发走,抱起箱子时手臂突然一沉 ——
比上次装着向晚的箱子重了不少。
客厅的地板还带着雨气,我把纸箱放在茶几旁,美工刀划开胶带的瞬间,冷香混着雨水的湿气漫出来。
不是栀子花的甜,不是旧书的霉,是独属于向晚的气息,清冽里裹着点湿漉漉的甜,像冬夜撬开冻河时闻到的味道。
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刀柄在掌心沁出冷汗。
颤抖着掀开盒盖的刹那,绸缎铺成的巢穴里,蜷缩着熟悉的身影。
深紫色吊带睡裙的裙摆沾着几根草屑,长发铺散在绸缎上,发尾的暗紫被雨水洇得更深,几缕湿发贴在颈窝,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是向晚。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哭过很久。
我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 她怎么会在这里?
魅魔集团的发布会还在重播,财经频道的字幕写着「凌晚总裁签署百亿合同」,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女人,怎么会蜷缩在南方小城的纸箱里?
就在这时,她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发布会的疏离,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只剩下被雨水泡胀的委屈,和烧得通红的愤怒,像被人踩灭的火星突然复燃。
「林默。」她开口,声音裹着浓重的哭腔,尾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你为什么要买别的魅魔?」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塞进团湿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她突然从纸箱里弹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带起的水珠溅在我的裤脚。
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她死死攥住,指甲掐进皮肉的力道比任何一次都狠,像要嵌进骨头里。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的眼泪突然决堤,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滚烫得像岩浆,「你说过永远只爱我一个人的,你骗人!」
「向晚,你听我解释……」
南方小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向晚趴在我胸口哭到浑身发颤时,窗外的芭蕉叶正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我后背的皮肉里,像要在我身上刻下永不褪色的印记,带着哭腔的质问断断续续涌出来:「你明明说过…… 说过只爱我一个……」
「我没有找别人。」
我抚摸着她泛着暗紫色的长发,发丝被泪水浸得有些潮湿,「那个订单是……」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