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我说今天不宜封神,那就真的不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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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毒辣,晒得村外新搭的竹台噼啪作响。

三天前山坳里那面写着“改命”的布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用猩红朱砂画满符咒的大幅布幔,在竹竿顶端猎猎翻飞,“启明真君降世坛”七个大字在烈日下灼人眼目。

赵元礼踩着吱呀作响的竹梯爬上高台,染血的白袍下摆沾了泥点,但他手中骨杖顶端串着的那串青铜铃铛,却被擦得锃亮反光。他站在台边,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数百村民或蹲或跪,怀里抱着刚摘下的青瓜、半干的红薯条,几个小孩头顶着供果,额上还沾着草屑,正跟着前排的老妇人机械地念诵:“神虽去,光未熄……”

林诗雅静立在田埂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剑柄。她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浮动流淌的淡金色光丝——那是众生愿力。但这愿力透着古怪,不像自然凝聚,反倒像被人用无形的线牵引着的纸鸢,而那线头,分明就系在赵元礼腰间那串叮当作响的铜铃上。

“并非发自内心的信仰,”她低声自语,眉头微蹙,“这是恐惧催生出的依赖。”

另一边,河岸边,谭浩手里捏到一半的泥巴小猪“啪嗒”掉在地上。他揉着鼻子直起身,刚打完第三个喷嚏,抬眼就看见了那座在日光下格外扎眼的竹台。原本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刷”地掉了,他瞪圆了眼睛:“又来?上回王村那座生祠刚拆了没几天呐?”

几个原本在河边玩水的小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扎着羊角辫的二丫眼神发直,手里紧紧攥着半块供果,嘴里不停地机械重复:“启明真君保佑,启明真君保佑……”谭浩蹲下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二丫的眼珠竟一动不动。他心头一沉,想起前日阿元突破时,村民们眼中那种鲜活滚烫的希望光芒,与眼前这般被抽走了魂似的麻木截然不同。

“他们并非真心信奉他。”林诗雅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身后,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人心若空了,即便是面对一个稻草人,也会下意识地跪拜。就像……”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高台上手舞足蹈的赵元礼,“就像有人故意将那片虚无,填塞成了惑人的泥沼。”

谭浩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的薄茧。前世当社畜时,他就最烦公司搞那些形式主义的“企业文化崇拜”,没成想穿越到这地方,连村头的乡民都开始搞这一套了?

他低头,瞥见河边有只花色斑斓的大公鸡正扑棱着翅膀打鸣,鲜红的鸡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忽然弯腰,眼疾手快地一把抄起那只公鸡,鸡毛扑簌簌落了他一身。“走,”他对林诗雅说,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狠劲,“拆台去。”

竹台下的村民正跟着赵元礼高呼“引领万民走出迷途”,忽见一个穿着青布短衫的少年一脚踹翻了香炉。供果骨碌碌滚进泥地里,燃着的香灰扬起来,呛得前排几个老汉连连咳嗽。

谭浩把公鸡往台子上一放,花公鸡被摔得直扑腾翅膀。他扯开嗓子喊道:“都听好了!真正的启明真君,在这儿呢!就是这只鸡!”

“放肆!”赵元礼的骨杖重重砸在竹台上,引得串着的铜铃“叮铃”乱响,“你可知你在亵渎……”

“它每日五更打鸣,叫醒太阳,”谭浩压根不搭理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鸡背,“去年大旱,是它守着王婶的菜窖,赶跑三只想偷水喝的黄鼠狼;上个月村东头老李家丢了鹅,还是它领着大黄狗追出二里地给找回来的——论劳苦功高,它比谁都配成这个神!”

台下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赵元礼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刚要发作,却见谭浩忽然眯起了眼睛。少年并未察觉,自己指尖沾着的泥巴,正渗出极其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宛如被揉碎了的星屑。

“从现在起,”谭浩在心中默念,“这只鸡说的话,就是天意。”

那花公鸡突然猛地一挺脖子,鲜红的冠子抖了抖,竟口吐人言,声音怪异却清晰:“尔等速速归田耕作,莫信妄人蛊惑!否则,明日雷劈尔等屋顶!”

全场霎时一片死寂。

二丫的眼珠终于转了转,揉着眼睛,怯生生地问:“真君……那、那今年的收成咋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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